点回去,我能有什么办法?”裴禹眉虽皱着,但语气已经软了些,他道:“你骂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江南:“……其实昨晚我被附身了。”
“呵。”
将江南还放在他腰身上的手推开,裴禹艰难地站起身,扶着臂,一瘸一拐的。
“你说那些,只有半对。”
“将灵魂投给异兽的事,我确实做了。”
江南眸子隐晦地看着他,想伸手去扶,却又不敢,只得挨在他身边,静静听着。
裴禹猛猛地大吸了几口气,他呼吸都断断续续的,却还是指着那棵参天大树对江南道:“但我,不觉得我对不起谁。”
“这树上的魂,皆是忠肝义胆,英俊豪杰,义薄云天之人的魂。那些恶劣低下的魂魄,才会被拿去投给异兽,融合进去。”
“林仙帝那家的仙君说错了,这个世界,轮回路早断了。”
“当初我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漫天遍地飘散的孤魂野鬼,人的,兽的,妖的,魔的,都有。”
“所以……咳、咳咳!”
正说着,他喉头突然一甜,啐了一口血出来。
身子更是如摇摇欲坠的风筝。
他不得不再次坐在地上,手撑着地,眸子猩红,又恨又挫败地骂道:“这身体,咳咳!我要他,要他何用,若不是牵连母亲一个人在魔界,早就一死百了了!”
他肩线起伏地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能提不上来气,看得人心惊又心疼。
江南心里揪的紧。
本该是意气风发,逍遥行于天下的年纪,裴禹却如同丧家之犬,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在另一个世界带着满腔愤恨,苦苦等待数余年回去的机会。
江南抱起他坐在那棵树下,揽着他单薄的身躯,又用指腹抿去他唇边鲜血,眉宇之间尽是心疼:“……你慢慢说。”
裴禹扯住江南垂在肩前的一缕雪发,强压下去心中作祟的怪感,咬牙强撑继续道:“所以,我只能将最无用最恶邪的魂魄排除,而喂给异兽,是唯一的方法。”
“之前的天道没有死,我也并非真正掌控了所有,”他再次看向那棵树,道:“那棵树,便是由先前的天道所化。”
“当初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所以我便在人族留下了一手另外的退路,也就是……你睡的那个。”
他闭上眼又大口喘了几息。
“最后的代价便是,身体无法完全恢复好,这四体之痛将随我一生,它伤了重魂,再加上来时的好一通折腾,已无法根治。”
“按照先前天道的行为轨迹,我推算过,不出百年,人族必将走向灭亡。但,在人族没有退路之时,那树上的魂便会是一支奇兵。”
“我已经将风险尽可能降到最小了,哪怕现在不行,但以后,他们必将走向昌盛。”
他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撑着精神说出最后一句:“晓天之以礼,难报之以歌。”
音落地,裴禹不知是累的还是怎么的,枕在江南怀中,攥着他发梢的手都垂了下去,合上了眼。
江南呼吸都滞了,连喊道:“裴禹?裴禹?”
“……”
“阿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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