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姨当然也不会当着大家伙的面儿提什么食材。
这不是扫兴么？
而林老二虽然吃过庄子上的饭菜，但不过是两三顿而已，大部分时候，还是在家里吃饭。
柳姨娘年轻时奢侈娇惯，可分家以后倒是精打细算，现在她连买一瓶桂花头油都要想仔细才舍得了，更不用说自家的伙食了，也就是小康人家的水平。
像这种一顿就花五十两的酒菜，林老二也是……他就没吃过好吧！
自然是这个也好，那个也好了。
至于是两小只，那更是新奇新鲜的体验。
他俩虽然是贺国公府的小主子，可怜长这么大，除了到通城来回的路上，压根就没在外头酒楼里吃过饭！
而在半路上的客栈里吃的饭，其实也都是自家仆人们借来灶火做的，那味道，一吃就能吃得出来，跟这次完全不一样啊！
就是饭量向来小的瑚哥儿，也忍不住多吃了一块甜点心。
四人悠闲地用完了饭菜。
途中林老二去了趟茅房，等要出来的时候，在仆役服侍下净手，净罢了手，正接过帕子来擦，就瞅着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摇摇摆摆地进来了。
这胖子似乎略有些醉意，走路不稳，差一点就撞到了林老二。
林老二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却发现这胖子十分眼熟！
原来这胖子，正是他相熟的，那位关外客商钱老六！
去年他发的那一注小财，可不正是来自豪气万千的钱老六？
“钱六爷？”
钱老六摇晃了下脑袋，也是瞪大了眼睛，认出了林老二。
“林二爷！”
这两位臭味相投的爷们，认出了对方以后，那叫个亲香热辣啊！
又是拱手，又是拍背的，仿佛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不过这会儿却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和地方。
草草说了些话，又交换了住处，两个人这才依依难舍地分开。
林老二回到包厢里头，和苏大姨还有两个外孙离了酒楼，又去了一处地方游逛。
虽然说林老二也没表现出来，可苏大姨那眼睛多尖呀，一眼就看出了林老二，这心里是有事儿啊！
等到回了住处，苏大姨就叫住了林老二。
“老二啊，中午吃罢了饭以后，我看你似乎是心里有点什么事儿啊！”
林老二这半下午，心里就在那儿不住地琢磨呢。
像钱六爷这样人壕钱多的大金主，林老二为啥这么惦记他呢？
那自然是盼着什么时候，再从这位身上，再赚他个几注银子呗！
可他凭什么赚银子呢？
还不是得有嫡母手里的那些个仙药？
而钱六爷呢，去年从他手里买了十来粒仙药，这一年过去了，估计那十来粒的仙药，也早就用完了。
而且那仙药，也必然十分有效。
不然钱六爷见了他，就不会像看见亲兄弟一般地亲热了。
又那般殷勤地上来就告诉他住处，还说要请他去楼子里作耍呢！
可他手里，哪还有仙药啊？
当初他回去的时候，是还给自家留了两三粒，知道能换钱，就一直舍不得吃了，后来那是在路上遇上了跑肚拉稀，实在受不了，这才吃了一粒。
等回了通城，姨娘又犯了回头痛，他把最后一粒止痛药给了姨娘。
姨娘吃了倒确实不痛了……
他手里也完全空了。
他哪里还有什么仙药能卖给钱六爷呢？
只能跟嫡母张嘴了！
但嫡母如今十分厉害，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再者他若是开口讨要，就像从前他跟碧荷勾上，想从老太太手里抠东西那样，惹恼了嫡母怎么办？
就因为他心里来回盘算，所以下午闲逛的时候，难免就露出了点痕迹，倒是被嫡母先看出来了。
现在既然嫡母先开口问了，那他可不就直接说了么？
苏大姨其实早就知道林老二发小财这件事。
上次林妍娘回通城，就把这件事告诉她了。
这会儿听到林老二提起那位财大气粗的关外客商，她倒是并不意外。
不但不意外，而且心里一动。
这回进京，带上了林老二，倒真是歪打正着了！
不然她想要在京城扬名挣大钱，都还得自己想法子造势找托，而她的陪房们，都是老实有余，机变不足。
哪里像林老二这样，就仿佛脑袋上装了两个天线，自带搜索机会功能。
“哦？这位钱六爷如今还住在上次的客栈里，还约你出去喝花酒？”
听到苏大姨动问，林老二眼珠子一转，忙道，“回母亲，正是呢，不过儿子，定然不去喝花酒，去寻常酒楼也就是了。”
这不是发财的关键都在嫡母手里么，他哪里敢做这些让嫡母不快的事儿呢？
啊呀，不对！
林老二忙又道，“儿子还在守孝，就算去了酒楼，自然也是不吃荤，不饮酒的。”
苏大姨点点头，“嗯，咱们出门在外，虽然说也不必太过拘泥，但该守的还是要守。”
其实只要不在她眼皮子底下吃肉喝酒，她才懒得管呢。
林老二听到嫡母没有反对的意思，精神不由大振。
“母亲，上回儿子眼皮子浅，将母亲赐与的灵药，倒是卖给了这钱六爷几粒。”
“这回钱六爷，多半是还想再买上几粒灵药。母亲，不知道……”
林老二还在心里斟酌怎么说更合适，就听苏大姨已经开口打断了他，“老二，这次我上京城来，原因你也晓得，是我那养老的庄子被占了，我又想念大娘，只好带着孩子们到京城来，京城物价贵，居大不易，做什么都要银子，原本我也不想把剩下不多的灵药出手的，只是咱娘儿们也得过活不是？”
林老二越听眼睛越亮。
听这话音儿，那是有门啊！
“对对！母亲说得是！”
这回他是替嫡母办事，那卖了灵药，嫡母肯定也会给他一点好处呀……
苏大姨略微沉吟了二十息的工夫。
“老二啊，这次若是钱六爷还想要买灵药，我这里最多有二十粒各种灵药可以卖给他，你到时候见机行事就是，不过记住，是他求着咱们，而不是咱们求着他！”
甭管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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