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越来越差了。”
“我那天在照片上见到你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你是她的孩子了,你长的和我完全不像,也就是那天,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中了情蛊,身体越来越差了。”
陈晏礼静静地听完,什么也没说。
后面的事情陈晏礼已经知道了,陈绛怀着孕回了老家,生下他,又将他一个人撇下他。
陈绛把他丢给了外婆,当做新的驱蛊师培养,一个人去了。
当时陈晏礼尚且年幼,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抛下自己而去,一度认为自己的存在是个错误。
外婆那时对他的训练十分严厉,给他看了一个男人的照片,说这就是他爸,死了,他妈因为接受不了,生下他随他爸去了,以此来搪塞他。
他年幼,深信不疑,知道妈妈是因为太爱爸爸才去世的,不是因为不爱他,才不哭闹。
他年幼时,除了与外婆能说上几句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地窖里度过的。
那里是无数的蛊虫,外婆说,要用自己的血喂养它们,它们才能听话。
那是一段极其苦痛的回忆。
后来他年纪大了些,驯服蛊虫,将这门技艺学会后,外婆才变的像他的外婆了。
外婆没过几年便去世了,他得到的爱意很少,正如调查资料所说,他是个很缺爱的人,渴望爱,愿意为之飞蛾扑火,只求刹那芳华。
陈绛也是如此。
陈晏礼不会给爱人下情蛊,断然也不相信陈绛会给贺一廷下情蛊。
事实也是如此,因为陈绛留给他的情蛊在老家的深山里埋着,就在那棵枣树下面。
但陈晏礼不打算现在就告诉贺一廷,人这一辈子,总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次单,纵然看起来已经有些迟了。
贺一廷见陈晏礼沉默,还以为他是动摇了,道:“要是你能替我取出情蛊,价钱随你开。”
“我不要钱,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贺一廷急切道:“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办到的。”
“和我回一趟老家,祭拜一次她,让她安息。”
贺一廷一口就答应了,本以为陈晏礼会出些什么要求来刁难他,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要求。
“你什么时候有空,她老家是在西山里吧,她带我去过一次,时间太久了,只记得路很崎岖,车开不进去,我们在路边停下,先是蹭了驴车,又打了摩的才绕到,你外婆还在吗?我记得她身子骨还挺硬朗的。”
贺一廷回忆着,脸上还露出点怀念的笑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深情的好男人呢。
陈晏礼:“她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喝药,死了快十年了。”
“是吗?”贺一廷摸了摸鼻子,“时间太久了,我记错了。”
陈晏礼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吗?”
贺一廷罕见地沉默了。
他只记得去时的路有多难走,山里的设施有多差,只记得自己遭的罪。
他不记得外婆的身子病弱,甚至都不记得她的名字。
“她叫陈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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