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安个革命党的罪名,还算便宜了她。”
徐真收敛脸上的情绪,冷静问道,“抓一个女人就够了么?”
“当然不够。”白管家向县衙方向恭敬地一拱手,“把总说,再抓个把不老实的家伙,一起砍了,凑够四个人头……哦,不对,加上那个姓夏的,应该是五个,再向上面交差。”
“不过嘛……咱老爷也准备加个人进去,故而最后商量出来,向上面交六颗革命党的人头。”
徐真心头厌恶,却没有表现出来:“举人老爷想要杀谁?这事直接办了就是,还要做得那么麻烦?”
白管家不屑道:“一个有点势力的乡下泥腿子,竟然敢和老爷叫板,这次正好弄死他。”
“死了那么多人,都说是革命党,上面会信么?”徐真心情复杂。
他想把王癞猴弄死,可是不想把事情闹那么大。
但现在的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不知道会连累多少人。
“死得人多吗?”白管家不以为然 ,“就那么几个人,算什么多?依我看,死上几十个,把事情闹大才好。”
“反正夏家那小子是真正的革命党,现在还嘴硬得很,这点做不了假。”
“既然有了一个,那有了一窝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四月的时候,革命党在广州闹得那么大,死了不少人,现在到处都在抓革命党。”
“只要我们这里把事情闹大,说不定能直达皇上按前……皇上,那是什么人物……要是能得皇上的金口夸赞一句,那咱家老爷肯定还能向上走一走。”
“那姓夏的据说是真革命党。”徐真试探道,“如果真杀了,引来革命党的报复该如何是好?”
“现在的天下是谁的天下?”白管家傲然向上一指,“这是皇上的天下,是大清的天下!”
“革命党难道还能翻天不成?我就不信,在这朗朗乾坤之下,他们敢出来找事。”
说完,他向后瞥了一眼,发现四处无人,才凑近徐真,又低声说道:“这事是把总一手包办的,就算要砍头,执行的也是刽子手。”
“你说,这和白府能有多大的关系?”
实际上,他没有把话说得太清楚。
这事就算能牵涉到白府,那和他白管家又有什么关系?
他最多就是和假革命党王癞猴被抓有关系,夏家那位真革命党和他扯不上一点关系。
所以他根本不担心事情闹大会对自身有危险,反而期待事情越大越好,那么一来,他的名声才会水涨船高。
徐真也明白这个道理。
“和白府,和您关系都不大。”他应道。
“这是把总需要应付的问题。”白管家说道,“你没见过把总手下的兵,不知道洋枪、洋炮是什么样……等你见识到了,就知道把总的底气在哪了。”
他笑了笑:“而且,你知道夏家那小子为什么那么久还没被砍头吗?”
“不就是担心这小子有背景……等了那么多天,也没人来救他,说不得这小子就是个书呆子革命党,杀了也没多大的事。”
徐真心中一动,又问了一些关于把总的洋枪洋炮的事情。
现在已经是辛亥年,出现洋枪洋炮不稀奇,但是那么偏僻的地方,连把总手下都有了大量的洋枪洋炮就让徐真有些担忧了。
一边套着白管家的话,一边把脸和双手都洗干净,徐真和白管家一起走出了大门。
走到街上,白管家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老q,和你说那么多,就是怕你说错话。”
“等一会儿,见了把总,你可千万不要胡乱说话,把总问什么,你就按照我们商量好的回答,不问的你就不要多说,明白么?”
“还有,把总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可千万不要傻呆呆的去反驳,否则把总一枪把你毙了,你找谁喊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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