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团结起来,那他们还会把什么赵家、钱家放在眼里么?”
夏瑜犹疑道:“我有些担心,他们以防备革命党的名义把人召集起来,以后他们要是发现我们根本不想去对付革命党,而是把矛头先指向赵、钱两家,会不会……”
徐真意味深长地反问道:“我们将贫困农民组织起来,给他们提供向他们仇恨的人一条发泄渠道,他们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夏瑜还是有点犹疑:“倘若他们知道,我们要推翻的清廷,恐怕不一定会支持我们。”
“现在他们肯定不会支持我们。”徐真的双眼里闪烁着某些东西,“但是等他们掀翻了赵家和钱家,意识到自己的力量究竟有多大之后,他们自然就会要求更多,胆子也会变得更大。”
“到了千千万万个贫农团结起来的之时,清廷在他们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徐真仿佛亲历过他话中的场景,语气极度自信。
夏瑜对徐真描述的画面心向往之。
但他心中还是有些微的不舒服,大概是出于青年时期对道德上的纯洁无暇的追求,与眼下所做的骗人的不道德事件之间的冲突的原因。
可是他也知道革命是残酷的。
现在要是不按照徐真所说的做,就凭借他们两人,根本别想在这里掀出什么风浪,更别想去推翻统治了中国两百多年的满清。
进了赵家,两人分头行事。
徐真把赵老太爷与钱老太爷父子三人关在客厅内,将客厅大门上锁,自己找了个好监视的地方随时监视着客厅。
赵老太爷几人认为徐真马上就会离开,自然不会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情,所以颇为配合,连门锁都是自己找来的,还贴心地把钥匙给了徐真。
满脑子想着徐真所描述的革命前景的夏瑜回到房间,向唯一留在外面,忙前忙后的赵秀才要来了执笔,便一边回忆徐真在下山时说起的英吉利的革命史,一边奋笔直书。
忙碌了一天,到现在夏瑜才有时间来做这件事。
夏瑜的记忆本来就极好,在一些模糊的细节上又去询问了徐真,仅半夜便写了一万多字。
赵秀才肉痛的给夏瑜换上一根新蜡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夏瑜发现赵秀才时而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盯着自己,提醒道:“你要是想劫持我,去威胁徐先生,那就别想了。”
“以徐先生的果断,会直接尝试杀了你,就算误伤我也在所不惜。”
“夏特派员误会了!”赵秀才连忙摆手,假笑道,“我想说的是,已经深夜了,特派员是不是……先休息?深夜写字 不仅伤眼,也耽搁特派员睡眠。”
“我说过,在没人的时候,不要叫我特派员。”夏瑜低下头,继续写信。
赵秀才看了眼蜡烛,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第二天一早,只休息了几个小时的夏瑜精神抖擞地将写好的两万多字的信件叠好。
生怕这信纸掉落,他便把厚厚的信纸夹在书里,再塞进一个包裹内,让赵秀才找人给寄了出去。
英吉利的革命史说起来快,但要将之付诸笔墨,用别人看得懂的逻辑表述出来便要加上不少细节。
昨夜写了那么久,夏瑜也没有把徐真说的内容写完,大致只写了三分之一的东西。
可是他已经等不及了。
他决定先把这些内容寄出去,等自己把后续的内容写出来,再寄给自己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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