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丰又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在做的各位都是县城内数得着的人物,家底一个比一个丰厚……”
不待众人的反应,他就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最低等的每家捐款五百两银子,按照家财依次增加捐款额度,至于夏家,本大人希望你们作为表率,明天便将三千两银子带到县衙来。”
听见这话,坐在李之丰左边上首的一个中年男人顿时变色:“大人……”
“我不要听任何借口。”李之丰冷冷打断道,“第一个革命党就出现在你们夏家,要是说你们白家和革命党没有一点瓜葛,我是不信的。”
“明天看不到银子,本大人就将你们白家都抓起来,当做革命党送到总督大人那里砍头。”
对于李之丰需要捐献银子,在座的众人都有心里准备,但是李之丰索要的额度之大,还是超过了他们的心理预期。
只是他们还没有表示自己的不满,就被李之丰用杀鸡儆猴的法子给镇住了。
再者而言,他们其实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要是李之丰对革命党一事消极应付,自身躲在县衙整天不出门,那最危险的是谁?
自然是他们。
想到这一层,他们便幸灾乐祸地看向白家的白大爷。
心想,总算有人比自己都要倒霉,那么自己的这一点损失好像也不算什么。
只要喂饱李之丰,让他想办法对付革命党,那都是值得的……
见众人对自己的话表示默认,李之丰的神情缓和下来:“对付革命党这种狡猾多端的匪徒,是一个长期的、艰巨的过程,诸位不要以为捐献一点银子,就能等着看革命党掉脑袋……”
“而且,这不仅仅是我们的事,也关涉着全县百姓的安危。”
“在前些天,本大人便接到百姓上书,声称要为镇压大逆不道的革命党做点什么。”
“既然如此,本大人怎么忍心拒绝他们的好意,不让他们为剿灭革命党做一点贡献呢?”
“故而,本大人还会在县内增加一个额外的税种,就唤作‘剿匪税’……”
对于李之丰所说的接到有百姓上书的事情,众人自动忽略了过去,琢磨起了这个“剿匪税”。
有人小心说道:“大人,这税不好收……”
“如果硬要加税的话,恐怕不少人会误解大人的良苦用心,宁愿扔下田地逃走,也不会缴税。”
作为一个聪明人,又有多年的县官经验,李之丰显然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时听到有人那么说,他便直接说道:“本大人也考虑过有些人家里贫困的问题,所以本大人所说的这个新增的税种只是一种说法,其实只是提前征收税收罢了,并不会在实质上增加老百姓的负担。”
见众人不大明白,李之丰耐心解释道:“本大人的意思是,用剿匪的名义提前收税,就叫做剿匪税,其实不过是提前收了明年的税。”
众人对视了一眼,有人提醒道:“去年衙门以修县衙和河堤的名义,已经把明年和后年的部分税收提前征收了……”
“是吗?”李之丰皱眉,“那就提前两年,把后年以后两年的部分税收提前到今年。”
“该收多少,本大人会找人计算一番,给出一个精确的的额度,到时候还需要诸位做个榜样,帮助本大人收税。”
说完,他便直接向走县衙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的脚步忽然一顿,一回头,双眼已然挂上了热泪。
“方师爷是本大人的好友……替本大人忙里忙外,操持多年,如今却惨死在县中……”
擦了把泪,李之丰深情说道:“本大人决定后天为方师爷做一场盛大的法事,诸位请务必前来一观……若是可行的话,请诸位慷慨解囊,为法事再捐献一点银子。”
他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又回头提醒了一句:“不管是镇压革命党的捐献,还是对于方师爷法事的捐献,本大人都只要现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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