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也不过是个鲁莽之辈罢了,让周兄见笑了。”
“许先生说笑了,换成是我,我可做不到和徐先生这般从容不迫。许协统那边……也有许协统的难处,希望许先生谅解。”
徐真不以为意地笑道:“周兄言重了,要是没有周兄和许协统的帮助,我们连枪支都难买到,怎么能走到今天?我之所以那么快发起行动,也是因为不想把周兄以及许协统拖下水,此事成便成,不成我们便一击即走。”
其实徐真也不想过早地和许智这种同盟会的新军高层接触,否则要是他们带着人来了,最后这场革命行动听谁的?
如此一来,革命就算成功了,那么下一步计划又该听谁的?
徐真志在把临安一地建立一个稳固的后方根据地,绝不会允许有人打乱他的计划。
周维信跟着笑了起来:“但我这条命,还有临安城内的一些亲信都可供徐先生驱使,能在此地亲自见证徐先生发动的这一场革命,是鄙人之幸!”
徐真畅然笑道:“倘若我们失败了,周兄可要把我们的这些事迹都记录在册传播出去,让天下人都知道有过那么一场革命才好,否则这场革命岂不白发动了?”
听见徐真竟然毫不讳言“失败”二字,周维信感受到了徐真身上的那种大气魄,也是释然地大笑起来。
他再度看向徐真。
这时隔得更近,他看清了更多的细节。
那张脸不老,却充满了风吹日晒以及艰苦的劳作后留下的痕迹,使人很容易想起那些在临安城内讨生活的短工。
但徐真却又不缺少经历过许多的磨炼,见识过许多大场面之后才养成的干练、温和、处变不惊的气质
这和传统的读书人形象不同,也和那些留过洋的读书人不同。
不知是在何等地方养成的气质,竟然会如此的自信。
在徐真的面前,仿佛没有任何难题,没有任何的犹疑,只有行动的坚决。
徐真被看得有点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周维信失笑道:“徐先生的脸很干净,我只是觉得……徐先生有点怪?”
“哦?怎么个怪法?周兄的这个说法我可是第一次听到。”
“怪就怪在徐先生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
“这话又是怎么说的?”
一盏茶喝完,一声隐约的枪声从临安的黑夜中传来。
闲谈的徐真和周维信几乎同时站起身,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门外。
“枪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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