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前侧方的烛台被无形的风吹倒,拦腰折断,灯芯掉落了出来,刚好倒在了陌匀前进的路上,火焰在他的脚前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他满脸汗水的脸庞和微缩的瞳眸。
那个家伙搞的,它能攻击移动物体之外的东西?不,不对,是刚刚它贴上来的时候,它的身形位置在陌匀的左后方而不是正后方,而这个位置距离灯台很近,他自己行动带去的风将火光吹得摇曳,然后借此攻击烛火来阻挡陌匀的路。
这家伙还有这样的智力?
陌匀庆幸自己收好了衣角,服装也都比较紧贴身,不然这个东西绝对会以他身上细小的东西为突破口发动攻击。
可这也意味着,在面前的火焰熄灭之前,陌匀无法再前进半步了。
他经过时的气流会引起火焰晃动,那就给了那个东西再次进攻的机会。
内心纵使万分不情愿,陌匀也只能等,一秒、两秒,倒计时仿佛夺命的钟声,他好似能听到那个阴冷物体贴在他耳边冷笑的声音——这只是幻听,却也足以证明陌匀的精力下降得明显。
多亏了古堡地板是由石砖砌成,且没长什么青苔,细小的尘埃并不足以支持火焰的燃烧,在两秒后,火焰熄灭了。
短短三秒的时间按照原来的进度根本来不及。
一边继续执行计划,陌匀的脑中极速运转着,近在眼前的拐角是那么鲜明可见它好似发着微光,如此明显地将他的目光团团吸引。
陌匀忽然更深地理解了那位记录者当时的感受了,门就在面前,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这种情况下,是很容易让人短暂抛弃理智、忘却恐惧,想要搏一把的!
颤抖的肌肉趋于稳定,身体的重心逐渐向下,沉重地喘息平缓、闭气,在最后的一秒钟时间,约莫两米的距离,陌匀选择了一跃而起,以飞扑的姿势窜起。
在还未落地之际,阴冷的寒意已经席来,像是死神的宣告,这次它近了、更近了,在瞬间就要将陌匀包裹,将寒刃送入他的体内。
落地的刹那陌匀没有起身,而是就势一个翻滚,这成功让那个东西的第一发攻击打歪了,地板上的石砖消失了一大块。
它并没有气馁,下一发的攻击接踵而至,它的速度比陌匀更快,只要陌匀移动……
陌匀静止了,翻滚到了一半,硬生生地止在了当场,得益于刚好头朝后的姿势,第一次,他们四目相对了。
……不准确来说,是无数目相对了。
那个东西的整体呈现为平放的环形,环形的外围布满了或大或小的裂痕——或者说“眼睛”,地下拖动它蠕动的是类似章鱼的触手,但更平滑,更像水母的尾部,供以它游弋。
头部三个最大的裂缝里渗出猩红,像是跃动的破碎瞳眸,圆环鼓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喷泄而出。
但没有,它沉默地离开了,因为那边的幻象还有最后的一丝余韵。
尽管它丝毫不想前往,尽管它在行进途中费力地减慢着速度,尽管它的眼睛蠕动到了环的后方死死地盯着陌匀。
但他还是消失在了陌匀的视线里,也就趁着这个时间,陌匀将自己摔到了拐角后。
他的脸紧贴着冰凉的地板,剧烈地喘息着,湿润的液体顺着不断扬起的嘴角流下,他费力地咳嗽了起来,浑身上下彻底地瘫软,再没有一分多余的力气。
晕眩感也在这时达到了极点,他最后的意识就是找了个背靠墙的姿势,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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