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适合你的称谓吧。”
“我和你过不去?可明明一直以来,和我过不去的人是你啊——!”
陌匀微晃着脑袋,走到了他的面前,也就在这一刻,“陌匀”得以见到,他脸上如雾色般笼罩的疲惫,仿佛下一刻,他就想就此睡去,却又强打着精神。
看不到尽头的路,走得越久,越会越令人怀疑——“为什么当初自己要出发?”。
由此,之后迈出的每一步,都要被迫再问一遍这个问题,循环往复,直到路……
路没有尽头。
陌匀对他笑了下,只是唇角的轻挑,半睁半合的眼眸中甚至看不出笑意,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或许只是,“在笑他自己”。
“我曾想过,为什么诸多情感寂静,独留的,却是最易引燃的兴奋?为什么不就这么让我沉寂,反而将染有剧毒的甘果放于我的口中,令我唇齿难合、形容异常?”
“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吗?”
陌匀的声音很轻,轻到他其实不需要发音,面前的“陌匀”怔了怔,罕见地沉默了下来,片刻后,他勾起一抹奇异的笑,道:
“你明知道我无法回答,这样的问答似乎并无意义,除了……坚定你的某个想法外。”
黑色的实体向后仰了仰,他也笑出了声——“对他自己”。
“啊~真是残忍,我是在诱导你,但我可是把你我视作一体同心,想要让你和我共奔极乐,而在你眼里,我却只是你早就恨不得除之后快的毒瘤,哈哈……”
他的笑声逐渐变大了,愈演愈烈,他边笑边手舞足蹈了起来,面筋般的身体一股一股的,似乎是在表明,每一块肌肉都在住不住地狂笑。
“好啊,好啊,那你就按你想得来!战胜我,你完全能做到!”
他边说着,丝线边层层勒紧,勒进了他并不存在的血肉,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恐惧?担忧?又或许是对“自己”的期待——
“如果你觉得这样能让你抛却负担;能让你变成理想中‘完整的人’;能让你不再被视为怪物……”
他的声音逐渐轻了下来,即使不开口,陌匀也能听到,那是一声舒缓的长叹——
“如果你觉得,不顺从欲望(我)而是选择斩断欲望(我),能使你(我)不再继续被困于那条虚无的路,那你就这么做吧,至少这样,你——”
他的话没能说完,那将他层层包裹、勒紧的蛛丝,就被陌匀挥手,抚去了。
在做完这一步,陌匀直起了身子,他的目光依旧疲惫,却带了柔和的静谧,他缓缓开口,
“但,就因为有那颗难以下咽的恶果抵在咽喉,我才能通过鼻子闻到它本该有的清香,用舌尖舔舐它的表皮,品味苦涩的回甘。”
“由此,我得以肯定,如果它丰满而又多汁,那一定是这世上顶好的美味。”
说完,陌匀侧过了身,他的视线划过空间,似乎是在寻找这里的出口。
留给“自己”最后的一句话——
“‘怪物’这个定义来源于何处?”
“怪物是不可能知道自己是怪物,除非,它的立场早就已经偏离。”
“在它认识到自己的那一刻,就已经立于不归路上了。”
“我可以磨掉利爪可以卸去皮毛,可以改变一切的外貌,来让自己更接近‘人’,但若因此丢了三魂六魄,失了记忆与本性,我难以接受——”
“披着皮衣虽累,可至少,我还是我。”
“我接纳属于我的一切,也愿承担我犯下的罪恶,哪怕是在过去,哪怕我不曾知晓,只要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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