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适才她去打听,得知今日清远侯明知姑娘伤了心,还亲自将那柳蕴诗送回了柳府一事,她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开口。
姑娘的脾性她们比谁都清楚,一旦真下定了决心,便绝不会再回头。
既如此,外头那些伤人的消息,也不必再传到姑娘耳中。
不值当。
“好了,我也只是想瞧一瞧,看他顾锦文到底有多不用心。”
沈桃溪转身,没再看桌上的东西,只抬了抬手。
“将东西退回去,告诉他,事情要么别做,要做就做得好看一些,起码先打听清楚,别什么东西都往我这里送。”
顿了顿,转身的姑娘停下,侧着头。
烛火落到她卷翘的长睫和微挺的鼻尖上,白皙的肌肤像是覆上了一层莹润光泽,如世间难寻的美玉。
下一瞬,她粉嫩的唇瓣轻动,带着她身为贵女的矜傲。
“我的话,可要一字不落地传到他耳中去,同他说清楚,这样的小恩小惠,我沈桃溪看不上。”
沈桃溪太清楚顾锦文的易怒之处。
只要随便一句像是带着俯视的话语,便能激得他变了脸色。
彼时她还想,往后的路还长,即便当时的顾锦文还带着不平的心性,但他一定能行到他想要的位置,一定能摆脱曾经受过的苦,而她,会一直陪着他。
可时至今日,她才想明白,有些东西是改不了的。
正如同他凉薄的心性,和为了权势的不择手段。
当时他能借着沈家大房的手去对付别人,如今也能借着别人的手,来对付他们沈家大房。
皆是为了利。
沈桃溪行回里间,重新回了床榻上。
顾锦文弃了他们的相识,对沈家大房出手,将她的真心踩在脚下,如此心狠手辣不念旧情,那她便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她会记得今日的一切。
她会让他知道,想利用她来得一好名声,让旁人赞他清远侯一句有情有义,不会太容易。
“玉簪,把灯灭了吧。”
听见金盏将东西收拾好送出去,沈桃溪闭上了眼,又将自己裹回了褥子里。
过了今日,便只要四日就能瞧见爹爹,这才是她们大房最最在意的事。
......
沈桃溪的话不过半个时辰便传到了顾锦文的耳中,彼时男人正在书房,看着吴家人给他送的帖子。
随从话音刚落,顾锦文眼中便闪过一抹阴鸷。
“可还有其他?”
随从打了个冷颤,想起适才那不留情面的话,赶忙摇了摇头。
“回侯爷,沈三姑娘的人只留了这么两句,放下食盒便走了,里头的东西未动分毫,想必是沈三姑娘,还在因今日的事生气......”
“真是好大的脸面,还真当自己仍是高高在上的贵女,竟还瞧不起我侯府送过去的东西。”
顾锦文手中的帖子被攥出了折痕。
想到沈桃溪如此不识好歹,瞧不清往后的位置,还敢拿身份来报复他,顾锦文心底的怒意便开始翻涌。
他已经给了她低头的机会,可她偏要使性子,还要来激怒他。
既如此,他便好生看看,待她沈家大房求问无门时,她沈桃溪,如何求到他跟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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