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不敢如此,殿下可曾听过一句话。”晏柏回顿了一下后,
“自己记不清的事情,就不要怪旁人钻空子算计。”
他将那日晚上夫人同自己说过的话转了下语气后说了出来。
“臣了解臣的学生,沈青之若是真相信自己未曾做过贪污之事,定然是不会应下这等罪状的。”
温以初端起茶微饮了一口,“晏丞相想说的只有这些?”
沈青之在朝为官,行事风格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不然也不会一直压着这个案子,没直接处置了他。
“自然不是,臣派人去探查过,郗、泽两地的真实情况,当初沈青之确有发放赈灾银两给地方官员。”
晏柏回既然已经开了口,便不会只说一两句:
“只是一夜之间不知发生了什么,沈青之突然就不打招呼的,私自带回了一半官银。”
“而弹劾他的奏折也是这两地的大人所写。”
晏柏回看了看温以初的面色,“臣知晓殿下的本事,定然是早已查到这些。”
他再次一顿,直起腰后,放轻了语气,“那殿下可知,沈青之家中有一老母?”
“自然,说是在半年之前的寒夜里冻死了,为此,沈青之一蹶不振,绝食数日,还险些丢了性命。”温以初要查案,自然是要查清楚些的。
沈青之是一个孝子,当初因为母亲重病,曾荒废了三年的学业,只为在家侍奉母亲。
若不是后来他母亲以死相逼,想必沈青之不会这般快的踏入仕途。
“那若是沈母未死呢?”
晏柏回总算是说出了这句话,他边问着,边注意着温以初的神色,深怕对方会指责他荒谬。
毕竟那可是一个死在半年之前的人,同现在不管如何说也该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温以初抬眸,神色间也认真了不少,“晏丞相可有实证?”
“臣派去的人,只发现了沈母的衣冠冢,并没有沈母的尸体。”
晏柏回不敢隐瞒,只是挖人坟这种事情,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忌讳的,只是格外小声的说着,
“而且,臣的人还查到,当初给沈母收敛遗容的仵作在不久后便坠了河,被淹死了。”
“这事透着古怪。”
“若是真有人利用沈母,想借此威胁沈青之,那沈青之定然不会无动于衷。”
晏柏回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温以初哪里还不明白,只是沈母的‘死’可是半年之前。
设下此计的人又是如何断定半年之后,沈青之作为晏柏回的门生,会被派去赈灾,然后借此利用他?
难怪沈青之会突然又改口供,仔细想来也是那人早就安排好了,目的就是要沈青之认下此罪。
其后,凭借着沈青之是晏柏回学生的这层关系,哪怕晏柏回的确是无辜的,也少不了受人猜忌。
此计,还真是极为阴损,若不是找到了突破口,这哑巴亏晏柏回便要吃定了。
毕竟在未曾查到真相之前,晏柏回自己都不曾怀疑过沈青之,又哪里会想到会被他背刺。
温以初同晏柏回道了谢后便离了晏府,立马又派出自己人开始秘密查找沈母的下落,主要范围便是在崇安城内。
如此重要的人质,他想了想,以那人的性子可不像是会找个其他地方将其圈养起来的。
虽然此事到底是发生在半年之前,但只要行事必然会有蛛丝马迹,又能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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