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清。
没有血清,就必须从县里调,灵山乡到江陵县城八十多里,每天只有两趟班车,上午九点一趟,下午三点一趟。
外婆跟我说过,昨天晚上贺雄才去的卫生院,去后不久就回来了,当晚是在家里睡的。
换言之,贺雄没打疫苗,今天他一定会来卫生院!
……
雨越来越大,磅礴大雨狂躁地冲洗着街面,我蜷缩在乡卫生院斜对面的巷子里,雨水吧嗒吧嗒打在我头顶的篷布上,世界安静得只有我的心跳和街面上促销的喇叭声音。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看见一辆面包车驶入到卫生院门口,车上下来三四个人。
我听见贺雄的愤恨地骂声:“偷人婆家里养的狗咬的,何嘉祥那个嬲卵,别让我逮到了,我肯定捅死他..”
雨幕下,我看见几个人搀扶着贺雄,向卫生院走去,进门的刹那,我看见了贺雄的侧脸,其他三个人我只看见了一个背影,背影有点熟悉,应该是贺军和他的朋友。
我没想到贺军也会来,但已经不重要了。
我从巷子里走了出来,积水淹没我的脚踝,顷刻间我浑身再次湿透。
当我推开卫生院的木门时,看见贺雄坐在椅子上,正和医生在说些什么,贺军和他的两个朋友则是在稍远的位置,抽着烟。
“刘医生,一盒芬必得。”
我将皱巴巴的湿透的两元钱递过去,转过头时,我看见了贺军,也看见了贺雄眼里的惊讶,和那几乎毫不掩饰的狰狞与凶戾。
“嬲卵!很巧啊!”贺雄噌的一下站起来,瘸着腿冲过来,伸手就去薅我头发:“还记得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吗?别让老子撞见了!撞见了我就要你死!!”
“小雄,小祥,你们..”刘医生有些吃惊。
我毫不犹豫转身,掉头就往外跑,刚跑到门口,贺军的一个朋友伸出腿,在门口绊了我一下,我一个趔趄,跌跌撞撞的冲出卫生院大门。
“嬲卵!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是不?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给我跪下!”
如帘的雨幕中,我看见贺雄追了出来,贺军和他俩朋友也追了出来,贺雄手里抄着一条藤椅,吼叫着,瘸着腿冲了出来。
我再次跌倒,四个人冲上来,我不知道自己被踢了多少脚,我脑袋被贺雄的藤条椅砸了三四下,但我一点没感觉到疼痛,反而很兴奋,颤抖的兴奋。
因为,我已经摸到了砌刀——那把被我放在卫生院门口,等待了两个多小时的刀!
我仿佛能感受到砌刀的兴奋和暴戾,握住它,我的内心已经彻底被狂躁塞满。
我攥紧砌刀,不计任何后果的,朝着贺雄脑袋狂削猛剁。
贺雄的鼻子塌了,鲜血狂喷,他的脑门凹陷下去,红红白白的脑浆迸了出来。
霎时,鲜血染红街面。
“你踏马..”贺雄眼底满是惊骇,本能地转身往后爬。
“我判你死刑!!”
我感觉浑身血液在沸腾,在燃烧,我嘶吼着,拼尽一切扑上去,一只手揪着贺雄的头发,右手攥着刀!
一刀,两刀!三刀..!
我已数不清我剁了多少刀,我只看见一个血葫芦跪在地上爬,
“我嬲!拉住他!拉住他!”
一切,发生太快,从贺雄被我剁成血葫芦,到贺军冲上来,也就短短六七秒钟。
当贺军三人冲过来时,我已经彻底杀红了眼!
我抡着砌刀见人就砍,我听见贺军“哎哟”一声,然后捂着腿,摔在地上,表情极其痛苦。
“杀人了!”
“出事了!快来,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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