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满的峰峦富含力量,透着一抹圆润。
“找你。”
艾拉闻言一怔,“找我?”
“嗯。”路明非点了点头。
“找我做什么?”艾拉奇怪的问道。
她并不需要谁来找。
两人的目光触碰,面对艾拉的问题,路明非问道,“你不回去吗?”
“回去哪里?”艾拉问。
“回家啊。”路明非下意识的答。
“回家?”艾拉敛下眼眸,“你觉得,哪里是我的家?”
路明非被问住了。
是啊,哪里才是艾拉的家?
艾拉站了起来,站在房檐下,及至臀边的长发微微摇曳。
她迎着月色,仿佛云和月也在她脚下为她铺路。
“他们也和我一样的处境?”艾拉背对着路明非问。
“你们都被世界树拉入了它所创造的世界里,母树以你们心中最渴望的愿望为底层逻辑,为你们构建了一个世界。”路明非缓缓说道,
“那个世界里的一切,都围绕着你们转动,让你们沉沦在自己构建的世界中,然后,直至永恒迷失在其中,再也无法出来。”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会忘了你们。”
“当关于你们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时,你们就再也回不来了。”
艾拉没有回头,而是问道,“我是不是最后一个?”
“嗯?”路明非一时没明白艾拉这句话的意思。
“我是不是,你最后一个来找的?”艾拉回过头来,瞧着路明非。
路明非微微张了张嘴。
要命,这让他怎么回答?
怎么女人都喜欢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见路明非不说话,艾拉自顾说道,“因为你之前先去找过他们,所以才知道世界树创造世界的底层逻辑。”
路明非没有否认。
“但是。”艾拉话锋一转,她认真的看着路明非,“那你觉得,这个世界也是世界树以我内心最深的愿望所构造出来的虚假吗?”
路明非沉默了一下。
不得不说,艾拉真的很强。
强到了感受到世界的本质。
之前,无论是绘梨衣的内心世界,还是诺顿他们的内心世界,都是以他们个人心中最深的愿望作为底层逻辑而构建。
可是,从路明非来到艾拉所在的这个世界开始,他就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与众不同。
磅礴,大气,充满了原始荒芜的野性气息。
这是一个充实的世界。
这是一个新生的世界。
是一个以艾拉为起始点的真实世界。
这个世界,能够独立存在于时间线中。
可能正是因为艾拉的强大,世界树给艾拉生生创造出了一个真实的世界。
也是因为艾拉的强大,世界树才要用真实的世界,去磨灭艾拉的存在。
“那你也应该知道,越是真实的世界,对你就越是危险。”路明非说道。
在历史上,白王被黑王镇压在北极的冰封之地处以极刑,刑期足足长达六个纪元。
也是这六个纪元,把白王的灵魂几乎磨灭,最后连同她的骸骨一起投入了火山口中,彻底焚烧成灰烬。
而世界树为艾拉创造这个真实世界的目的,就是如同曾经一样,把艾拉彻底磨灭。
“那你觉得,我会害怕危险?”艾拉平静的问道,她撩了撩耳边的发丝,对路明非说道,“回去吧,这是我的家,你的家不在这里。”
轻风徐徐,明月作为她的背景,月华的辉光点缀在她的身上,是那样纯白,圣洁,却又带着属于王的威严与自信。
是啊,这里并不是路明非的家。
艾拉属于这里。
艾拉的家也在这里。
她是龙族的大祭司,是无数生灵翘首以盼的神明。
不管她在意与否,她都肩负着无数的期盼。
那些炽烈的期盼,那些向往着美好的期盼,并不会经过她的同意,都会落在她这个龙族大祭司的身上。
黑王的暴政越是残暴压抑,她身上炽烈的目光与期盼就越多,哪怕她从不回应,哪怕她从不在意,可那些目光,那些无处安放的目光,都会把她当成唯一的希望。
因为她是龙族大祭司,哪怕她是残暴的,她的残暴令祭祀神宫的神官们肝胆俱裂。
可她的残暴也只是局限在有限的范围里,远不如黑王的暴政辐射得远;那对于无数处于水深火热的生灵来说,这就是他们的希望。
路明非从未真正理解过艾拉。
也从未有人了解过艾拉,了解过龙族历史上,那位陨落的白色祭司皇帝。
更不会有人了解,从白王残缺灵魂中诞生的新意识,到底有着怎样的想法。
可是,路明非不愿回去。
他看着艾拉,“你不怕危险,可是我怕。”
“我怕你会死啊!”路明非的语气甚至有些颤动,声音不由放大,眼睛都泛起些许的微红。
或许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才会想着给身边同样淋雨的人也撑一把伞。
月光的映照下,艾拉撩头发的手轻微一颤。
她怔怔的看着路明非,看着这个曾经差点被自己捏死的男人,心底升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怕我会死,那你呢?你就不怕你会死吗?
为什么?
没人给她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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