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点。”
后半句卢越没说出口,他男人在床底下看着呢。
黎寂眼底闪过强烈的危险信号。
“这一年来,朕从未逼迫过你,对你事事顺从,当真暖不化你的心?”
卢越见他生气,也毫不退让,言语却巧妙:
“皇上还是趁早去看看皇后吧,你在这里只会给我带来更多的麻烦。”
黎寂一听,当即又消气了。
他就知道,这些属于他的男人女人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总想独占他这个皇帝。
他是皇上,怎么可能独宠任何一个人呢?
连生气也是极其漂亮的,黎寂对卢樾这张脸无比满意。
“如今前朝后宫麻烦不断,朕冷落了你,不过你放心,等这些事情告一段落,朕会一直陪着你。”
说完,大踏步的离开了归月居。
他确实要去看看皇后,他现在急需一个嫡子,只有皇位后继有人,大黎才算真正的有了延续的命脉。
这个孩子如果是何家的自然更好,何家会在一切事情上无条件支持他。
安静了良久,段骛有些狼狈的从床底翻出来,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卢越笑出声顺势原地躺下去,枕着他展开的胳膊,以依偎的姿态靠得极近。
“刺激吗?”
“刺激,这床再矮个半分,恐怕今日咱俩都得去断头台。”
长发如黑色瀑布倾泻而下,他居然会迷恋上一个太监,卢越一边谴责自己没品位,一边加深了这个漫长而令人窒息的亲吻。
段骛睁开眼,看着如墨一般深邃的瞳孔,
“卢樾?”
“是我。”
明明是同一个音,卢樾却知道他问得就是自己。
“所以,你更喜欢哪个?”
段骛伸手摩挲着他完美的脸颊,“我知道,都是你。”
卢樾看了他许久,终于露出发自肺腑的笑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字。”
“字?”
“你们两个人的字迹,一模一样。”
如果是两个灵魂,是不会写出一种字体来的。
段骛翻身将他压在地上,
“从小极尽苛刻的君子要求,让你诞生出了第二个人格。”
卢樾直勾勾的看着他,目光里全是眷恋之色。
“他是你疯狂,卑劣,恶的那一面。你不敢承认这样的自己,骗自己他是另一个人,是吗?”
任何被压抑到极致的性格,都会诞生另一个完全相反的镜子。
卢樾从三岁开始,被君子学几个字套束在行为的牢笼里,通晓文史,琴棋书画,性情高雅,礼乐之下最接近圣人的道德标准,令他滋生了一个全新的自己。
直到黎寂一眼看上了他,那个隐藏在心底里早已壮大的恶意,夺取了主动权。
思想的束缚与自我拉扯,让卢樾无法接受这是自己,他给他取了个名字,卢越。
这个时代并没有健全的关于心理干预意识,卢越逐渐迷失在这种分裂之中,终于受不了这一切,杀死了自己的主人格。
心怀天下,忧国忧民的圣人消失了,
留下的是那个,他追求自由与卑劣的第二人格。
他亲手恢复的秩序,也在短时间内被自己破坏殆尽。
这个时候,卢樾才真正的死掉,他总算不用再做那个道德高尚,心怀天下的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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