钤就这么看着他,便已经感觉很心安了。
其实,为什么还要追求那么多呢?
这是公孙钤一直在问自己的问题。陵光如今安好的呆在了自己的身边,就算是活得如同没有灵魂,他相信只要自己对他好好的,终有一日坚冰也会被融化的,为何一定要执着的去化解他心中的心结?
这是一场赌局,他没有任何的筹码;似乎也是一条不归路,他根本就看不透这结局的生死。
不过,生或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明白的,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付出什么是不可以呢?陵光在他心中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生命,这般的美好他不愿意有任何的一丝瑕疵残留。
就这样吧,不顾结局……
公孙钤想着心中悦然,看了陵光一眼,眼眸中流露出极度的温柔,尔后才舍不得的将视线转移到书籍上。
他们已经出发半个多月了,却才刚刚踏出瑶光的边界。这是公孙钤安排的,行走缓慢一点并无不妥,或许还能让陵光看看这山川景色,毕竟在府中呆久了,心中郁结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消除。
“公孙……公孙……”睡梦之中,陵光轻轻呓语,却让公孙钤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注意力又溃散了。他也没想到陵光居然会在梦中唤他的名字。
这代表着他是不是有机会?
“不要……抛下我……帮……帮帮我……”晶莹的泪珠从闭着的眼眶中落出,紧皱的眉头让公孙钤很是心疼。
“公子。”公孙钤实在是不忍心看陵光落泪,万般纠结之下只能将陵光唤醒,“公子?公子?”
“嗯……”陵光嘟囔了一声才微微的睁开了眼眸,本是不愿意醒来的,但是看到公孙钤眼眸之中的担忧,顿时就清醒了七八分。
“公孙。”陵光唤了公孙钤一声,却看见他从袖口之中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了自己,眼中的担忧渐渐的转变成了温柔。
后知后觉的他感觉脸上湿湿的,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然后伸手接过公孙钤递过来的帕子擦拭。
这些天公孙钤和陵光都是同乘一辆马车的,陵光本来就是无所谓的,反倒是公孙钤适应了好几天才习惯。
“现在已经到了哪里?”片刻之后陵光轻问,声音只显得有气无力。
“公子,才出了瑶光的边界。”公孙钤伸手示意陵光将手帕还给自己,陵光迟疑了片刻才递给他。
“出了边界吗?”陵光呢喃了一句,似乎是有些徘徊。
“若是公子觉得太慢,在下可以加快行程。”公孙钤又道,只是以为陵光不喜欢这般安排。
“不用了。”陵光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一句。他知道公孙钤要带自己去哪里,可是他自己根本就没有想好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他反倒希望这行程能够再慢一点,可是一想到这个机会又是公孙钤冒着危险才找来的,他又怎么说服自己放弃?
“公子可是担忧如何面对裘将军?”公孙钤轻问,陵光犹豫不决也让他受折磨。
“你与我不必如此生分的。”陵光没有回答公孙钤问出的话,只是看着他目光平静,每每公孙钤端着礼数就让他不舒服,“我如今不是君王,你也不用一直坚守着‘礼不可废’的理念。”
“公子这般可是要让在下无礼?”公孙钤轻笑,就这一句话让陵光哑口无言。
公孙一直都是文雅君子,无礼和有礼应该没有什么区别的吧?可是为了什么他却不能回答“是”呢?
“罢了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他只能无可奈何的顺了公孙钤的意思了。
“出了瑶光,气候便有所不同,如今公子可觉得冷了?”公孙钤又关心道,走在这林子里,的确是有些冷意的。
“无妨。”陵光依旧是觉得无所谓,“公孙,你觉得这般做值得吗?”面对公孙钤的关心,他又问着这个问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公子又何必去深究这个呢?”公孙钤眼中闪过哀伤,片刻之后又笑了。
陵光却是一愣,迟迟没有回过神来:公孙钤的意思是,他的执着是自己吗?
“可是若是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答案,那活着岂不就是浑浑噩噩了?”
“公子现在的状态,不就是浑浑噩噩吗?”公孙钤盯着陵光的眼眸,很是难得的怼了陵光一句,“正是因为如此,在下才会带公子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即便这个答案他不想要。
陵光一愣,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他现在的心态模样的确是颓废的。可是要撕开的是残忍的现实,他能够忍得住吗?
“现在距离客栈还有些路程,公子可以再睡一会儿的。”
“好。”陵光的语气变得柔弱了许多,或许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将自己沉入到梦中。
可是他和公孙钤都忘了,梦中有他为之心碎的梦魇啊。
自从经历了好几次的教训之后,仲堃仪总算是学乖了,不会每每都将孟章气的快要吐血了。智商也终于是走上了正轨。
缕缕阳光散落在屋中,孟章坐在案桌前聚精会神的勾勒着画卷,而仲堃仪则是一脸沉思的站在窗边看着手中的信件和一个小册子。
“怎么了?”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孟章轻问,手中游走的笔尖却没有停下。
“嗯?”思考某事太入神,孟章突然问话让他没有及时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有些惊讶于骆珉有了孩子。”
他有想过骆珉只怕是凶多吉少,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已经被艮墨池那个禽兽吞吃入腹了,居然到二人大婚的时候他才知道!
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这事你不是几日前就知道了吗?”相比于仲堃仪的忧郁,孟章倒是平静多了,其实言外之意就是仲堃仪此刻忧郁的不是这件事。
“其实只是惊讶于慕容黎和执明居然能成全他们,成全他们的一切。”仲堃仪继而笑了,将信件和小册子收了起来,缓缓走向孟章。
“慕容都能放过你,为何不能放过他们?”孟章勾勒画卷的最后一笔,将笔放好之后站了起来。而仲堃仪也刚好走到他的身边,好一幅山水墨画。
“章儿当真是个有才情的人,若是我定当画不出这般美丽的画卷。”仲堃仪从身后环住孟章的腰肢,看着桌上的画卷赞叹道。
“你的才学不低于我,说这话做什么?”孟章轻笑一声,心中却是暖暖的……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