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瞳仁倒映着她,里面的杀意蓄势待发着,等着她的回答。
“我没有反悔。”云端月错开视线:“我只是单纯有些难过而已。”
世间安得两全法……她其实觉得自己挺伪善的,一方面会愧疚难过,一方面她还是会选择为了完成任务,继续助纣为虐。
她自己都那么卑劣了,也懒得指责阿律耶对或不对。
沉默片刻,男人松开手,幽幽道:“难过的机会还会有很多,殿下完成自己的任务之前,务必保重身体才是。”
云端月没有回应。
因为葬礼过程中状况不断,太史令认为这是大凶之兆。
三天时间一过,众人马不停蹄,纷纷离开这片留下了阴影的土地。
一回到公主府,云端月就彻底病倒了。
虚弱躺在床上,透过窗幔,看到树桠光秃秃的,只有零星枯黄的叶子还在坚持着,萧条又压抑。
她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宁愿靠在床头看些闲书也不愿再看一眼窗外。
“殿下,要不要下床走走,透透气。”
夏花见她整天闷在房间里,即便病好些了也是恹恹的,忍不住提出建议。
云端月摇摇头:“吩咐你的事办好没?”
夏花愣了瞬,立刻反应过来:“办好了,赵家小姐的墓已经从赵家祖坟迁出来,重新找了一处风水极佳的地重新下葬了。”
云端月“嗯”了声,随即慢悠悠从床上起身。
她猜想如如不喜欢赵家,就自作主张把她带了出来,希望不要怨她才是。
夏花连忙搀扶她,云端月虚弱咳嗽几声:“走吧,不是说要透气,去看看如如。”
临近晌午,马车从公主府出发,往青鹤山的方向缓缓驶去。
马车停在山脚,一行人顺着蜿蜒的小路缓缓朝山顶走去。
没走多久,一座小小的坟冢出现在众人眼前,周围是山风和野花,的确是一处很好的安眠之所。
简单的祭拜后,云端月屏退众人,自己又在墓前坐了一会儿。
不过是萍水相逢,不过是一颗糖,不过相处半日,云端月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会一直惦念着赵如如。
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道德感不高的人。
熊飞飞斟酌开口:“宿主,你是不是想家了?”
云端月一怔,家?
或许,她是从赵如如的身上找到了一丝妹妹的影子吧,也是那么大的年纪,却……
许久不再说话,云端月从食盒里拿出一碗糖水,泼洒在坟前。
“说好姐姐要来找你玩的,没有食言哦。”
身侧传来踩断树枝的声响。
阿律耶性情不定,对她的命令有时严格遵守,有时又不屑一顾。
云端月看不懂他,也就任他去了。
一时间,两人之间只有山风而过,花草香被裹挟其中,令人心旷神怡。
起身要走时,男人却突然开口了,“你刚刚倒的是什么?”
她动作一顿,想起之前他直勾勾看着赵如如碗里糖水的一幕。
“凉水荔枝膏。”她拎起食盒,“你想喝也没了。”
阿律耶面露嫌弃:“甜兮兮的玩意,我才不想。”
许是看到什么,他快步绕过灌木丛,俯身不知在捣鼓什么。
等他回来,云端月瞥了一眼,男人手中握着一束不知名的白色细碎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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