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雪桑花,还一直想和我抢来着……”
比起冷酷无情的阿律耶,门罗明显对傻乎乎的十三更亲近,对他的称呼也一直没变。
夏花疑惑:“可是,你不是说雪桑花消失好久了?”
“不是真的花。”
门罗有些不好意思,腾出手从怀里掏出一方女人样式的手帕,尽管已经洗的发白,却依旧能看出保存的很好。
“这是阿姆离开后,留给我的遗物。”
陈旧的手帕上,赫然绣着一丛栩栩如生的白花。
门罗握紧手帕,语气笃定:“只有西境人才对雪桑花那么珍视,所以我一直觉得十三和我来自一个地方。”
云端月想了想:“介意给我看一下吗?”
从门罗手中接过,她仔细端详传说中的雪桑花。
只见绣图上,细碎的白花簇拥在枝头,成团成簇,如同洁白的云朵。
闪回的记忆里,相似的白花被阿律耶谨慎地采下,又被随意的踏进泥里……
而且小傻子十三也的确说过,“花花很重要”之类的话。
还记得有一天,他突然抱着一束盛开的腊梅从外面跑进来。
云端月忘了当时自己在做什么,只记得小傻子似乎很生气,好像是和门罗发生了什么争执,手中的梅花就是门罗的赔礼。
如今想来,就是手帕没抢到吧……
整个下午,小傻子一直碎碎念着,对他口中的“花花”念念不忘。
“什么花花?”她终于被烦的受不了了,随口哄他:“梅花也很好看啊,我就挺喜欢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从那天之后,冬天的每个清晨小傻子都会顶着一头白发,送一支开得正好的梅花到她手里。
一想起那段两人相处最融洽的时光,云端月就忍不住嘴角微微翘起。
原因无他,主要是小傻子做了太多类似的蠢事,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然而视线移到荒芜的车窗外,嘴角立刻又耷拉了回去。
本以为来西境只是一次糟糕的养老旅行,自从知道这可能是阿律耶的家乡后,云端月糟糕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想到他离开后,可能又陷进复仇的泥沼里,云端月眉头就再没舒展开过。
在亲眼见证了西境满地的尸骸和萧索,她只感觉仿佛一块大石压在心头上。
亲身经历过一切残酷的阿律耶,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被仇人当做狗一样驱使多年呢……
半天后,除了马车行进的声响,整个西境沉寂无声。
到最后,连那一点生命的绿色也消失了,一眼望去天地尽头只有漫漫黄沙,以及各种动物残骸和部落遗迹。
车轮深深陷进沙子里,马车不适合在沙地里行驶,被迫停了下来。
“回吧。”云端月叹了口气。
门罗点点头,能重新踏上故土他已经很满足了。
三人下来推车,稍微整顿后,就准备原路返回,离开这片阴郁深重的土地。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像是风声,又像是鬼魂的呼唤。
太阳逐渐偏西,灼热的风似乎都凉下去许多。
想到一路上残缺不全的人类尸骨,夏花有些面色发白:“你、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云端月对神神鬼鬼的东西也有些犯憷,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门罗神经大条完全没有考虑这些,他以为是有什么野兽靠近,三下五除二爬上车顶,双手搭在眉骨向四周警惕张望。
随后,他在不远处的沙丘发现了异样。
“殿、姐姐,那边有落难的人!”
云端月还没来得及吐槽门罗的称呼,熊飞飞突然“咦”了一声,“是黄老鬼,他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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