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江河是善良舒朗的人,即便这种境遇下,他都没有埋怨人生给他开的这个并不仁慈的玩笑。
这件事给闻家带来的震撼程度,堪比十级地震带来的晃动。
那是天崩地裂的坍塌和毁灭。
闻陵扶起刘江河,“你叫什么?”
“刘江河。”
“你先在家里住下,这消息太突然,我跟爸妈也商量下。”
闻烟提着水果和饮料一路走来,刚走进院子就大喊起来,“哥,你出来接接我呀,我手快断了。”
闻陵撇下刘江河就往门口,反锁的铁门捞了两次才打开。
“哥,你反锁门干嘛?”
闻陵接过她手里的重物,“哪有反锁,你幻听了。”
闻烟歪着头,她明明就是听到向左拧了一下才打开的门呀。
客厅里坐着的爸妈脸色阴郁,刘江河局促地坐在沙发上,看了她一眼快速移开。
闻陵在厨房切西瓜,也是心不在焉,愁云密布。
“哥,那是谁啊?”
“管那么多,把西瓜端出去,医院上班去。爸爸给你联系好了,去神外找陈护士。”
这时的闻烟已经察觉到这诡异的不对劲,口头上应了声,拿着包就走了。
闻陵他们三个去了闻思邈的书房,只有刘江河一人在客厅。
他被身后响动的窗户声吸引着转身,闻烟隔着窗户对他挥挥手,让他出去。
在小院的树下,两人第一次正面接触。刘江河还是不敢看她,一直看着她脚上的白色帆布鞋。
“我刚才都听到了,爸妈他们为我好,你不要听他们的。”
闻烟的话让刘江河惊喜地抬头,明明是同龄人,一个成熟稳重,一个天真稚嫩。
“真的,你愿意跟我回温县给妈妈配型吗?”
就这一句话,闻烟就串联起整个故事。而她此刻的错愕和惊恐,也让刘江河意识到自己被她哄着说出屋里人刻意瞒着她的真相。
在她晕倒之前,刘江河快速地扶着她,然后把人打横抱起,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闻陵冲过来掐着她的人中,刘江河磕巴的解释,“她说她刚才都听到了,我才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的。”
也是从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就开始偏向转动了。
跟刘江河一起回温县的闻烟一路上都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只是在她自小长大的老宅里,她坚定地对着所有人说,她要一人去温县。
就连闻陵,她都没让跟着一起去。
他们火车换大巴,在温县县城又坐很破的面包车,一路挤着晃着到了刘江河家。
确切的说,是她家。
自小娇生惯养的她,也只是在电视上见过这样的房子。这个小山村里,四周都是山。房子很破,厕所很脏。他们的方言很重,全靠刘江河翻译。
面对温县这家人的示好和亲昵,她惶恐忐忑,痛苦难受。
也是刘江河,替她隔开那些突兀地虚假的示好,给了她足够的空间。
山里的夜晚跟城里不同,刘江河把自己的阁楼腾出来给她住,阁楼外有一方小小的平台。
她就在这小小的平台里窥探着夜空的一切,寂寥繁星,夜空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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