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是万物寂灭,生灵凋零的季节,璃月境内虽然不会下雪,可不知是何原因,今年的冬天,异常的寒冷。
苏平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衣摆加长到了脚踝附近,是很典型的寒冷地区衣物。
饶是穿了这件,一阵寒风刮过时,苏平还是打了个寒颤,脸被冻得通红一片,甚至微微有了裂纹。
鼻腔里稍稍吸进一点空气,都冷得快要把肺部给冻坏一样,由此可见,这天是有多冷。
苏平的身旁,苏越拄着拐,那是用一根黄杨做的,刷了防虫的油,看起来还是挺像样的。
苏越也穿着身厚厚的衣服,看着和苏平的那一件,款式做工都相差不多,勉强可以说是父子装。
他们一起要去的,是蒋悠伊的家,不是去拜访,而是去吊唁……
远远的,苏平就看见那座已经很熟悉的屋子外面,挂了几条白绫,凄厉寒风凛冽,吹得那白绫胡乱地荡。
门口站着两个女子,一位年华正好,一位头发半白,她们面上满是悲伤,泪止不住的落下,伴着寒风呼啸,已然泣不成声。
苏平走近了之后,看见她们母女二人眼中的血丝,还有那难以言表的悲伤,抿了抿嘴,轻声开口:“伯母,悠伊姐,节哀……”
苏越也沉着声音说了句节哀,失去至亲的痛,他有体会过,故而知道说其他的也没用,也就没有再开口。
蒋悠伊的母亲,许是因为丈夫离世,加上年事已高,在这打击之下,眼中只有那躺着的至亲之人,此外的一切,她都不过问。
最后是蒋悠伊在与苏平父子俩交谈,只是还没说几句话,她就再说不下去了,亲人的离世,太痛太痛了。
之后,蒋老下葬,立碑,家属置办流水席时,苏平父子二人都在场,帮着应付一下来的人。
似心有所感一般,苏平在安排了桌位后,回头一望,蒋悠伊坐在那里,面容呆滞,像是被抽走了魂,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那副模样,与曾经那时的苏平简直可以说是别无二致。
他迈步走近了些,开口就说那之前他也总听见的话,“悠伊姐,多少吃一点吧,您可千万别身子垮了!”
虽听着意思有些古怪,不过蒋悠伊也晓得他的意思,现在父亲去世,母亲又年事已高,家里的担子就要交到她手上了,她得挺住才行。
她若是都倒下了,那么这个家距离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
“我知道。”蒋悠伊低声回答,只有站在她身旁的苏平听见了,她的嗓音沙哑,饱含哀伤。
在孩童的目光中,这个已要成为家里顶梁的女子,伸手擦了擦脸颊,把上面的泪痕拂去,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注意力放到桌上的菜盘里。
“你也吃点吧,忙了一早上了。”蒋悠伊看向苏平。
苏平点点头,没有说话,然后帮她先把菜夹好了,再往自己碗里添东西。
蒋悠伊看着面前堆得有半满的碗,动起筷子夹了一点,放进嘴里去品尝,索然无味,像是在咀嚼着橡胶一般。
或许天下的亡者家属,在这流水席上的表现,都是这个样子,即使有不同也大差不差的吧?
等到一切操办完毕,尘埃落定时,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日落时分,离去的人,在那淡淡的阳光下,划出一道道长长的影。
苏平和蒋悠伊在门前站着,目送他们的离开。
“苏平,你和我来一下。”蒋悠伊望向身旁忙活了许久的孩童,淡淡说道。
苏平没有拒绝,将父亲劝回家里之后,跟着这女子,进了屋,就站在那里,静待下文。
屋里的布置当然不富贵,也是说不上简陋,毕竟蒋老好歹也是个木匠,要家具能够自己动手做。
平平无奇的屋里,站着这一男一女,蒋悠伊首先坐下后,招呼着苏平也坐下,然后看着他,薄唇轻启。
“今天……谢谢。”
苏平却微微摇头,道:“应该的,不用谢。”
蒋悠伊神色黯然,没有再说话,并不是因为苏平的话语,而是这屋里有太多太多的痕迹,属于她的父亲,那个有些顽固的老人。
苏平也没有开口打断的意思,生人对于逝者的悼念,是心中慰藉的不多途径之一,他也是清楚这一点的,那种感觉,刻骨铭心,一辈子忘不了。
许久,蒋悠伊深深呼出一口气,好像把压在心头的阴霾,都驱散出去不少,黯然失色的神情,总算好转了些许。
她望着苏平,就像一朵饱受摧残,但是依旧屹立不倒的,不起眼的小花骨朵儿,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天凉,你也早点回去吧。”
“好。”
“这天看来一时半会是热不起来的,你回去之后,少出门吧,别冻着了,我家……也冷,不用总过来!”蒋悠伊眼中浮现一丝纠结。
苏平当然听得出,这言语间,若有若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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