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梦里发生的事:
我梦见自己被关进了一个米黄色的,看上去很薄,不是太结实的木板搭建成的,极拥挤的小房间里。
拥挤程度,可以称其为那种单人间厕所的浓缩版,人在其中只能保持着一个萎缩的姿态站立,四周的木板的狭窄,在不断地挤压着我的肉体,光是待在这个空间内,即使空气是流通的,我却也感觉到无法呼吸。
而后,我注意到了悬在我头顶,这四个“关押”我的挡板的更高的位置上,有两个,像是排气管一样的东西,在朝着下方,我所在的这儿位置开口。
那两个管子是黑色的,梯形的形状,大的那一边是朝下朝向我这里的开口。
正当我疑惑着那东西是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在这样一个地方之时,那管子的开口处,开始放出了灰黑色的气体,气体迅速地下沉,很快就进入到了我能够呼吸的位置。
当我没法控制自己地,吸进了一口那样的气体之时,我完全明白了过来,这里是毒气室,那个管子里面排出来的,是毒气。
随之而来的是浑身的麻痹感,和迅速的溃烂感,我感到自己像是一边被人用绳子死死勒住了脖子,产生了强烈窒息的同时,被人用硫酸之类的强腐蚀性的液体,泼洒在了我赤裸的身体上。
我醒了,醒来之后,房间当中没有昨晚记忆中的那种强烈的白光,取而代之的是我所熟悉的,这个房间当中早晨的模样。还有,我浑身上下出现的一种,令我不熟悉的,那种异样的感觉。
我的直觉告诉我,现在的外面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于是我匆忙地离开了床,来到门边打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但,却也不同于昨晚刚刚进到洋馆当中的那种,像是灭绝般的窒息感,感觉一切就好像在我离开洋馆之前一样,只不过我今天比其他所有人醒的都要早。
本来想着,是不是应该敲敲隔壁的门,和金暮雨打声招呼,但随后就打消了这种念头,想着对方也许还没有睡醒,这样的行为着实有些令人讨厌。
我来到楼梯口,顺着楼梯下楼,来到了大厅。
这里的一切,都和以往我所记忆着的景象一样,除了没有半个人的影子。
现在的洋馆里,应该只剩下了七个人,有我、金暮雨、郑敏、八尾薰、欧阳笙、钟玉婷、里卡多·尤利西斯。
等等,自己,记得那个意大利人的名字吗?
算了算了,头似乎又要疼起来了,我想着缓解一下我的这种紧张情绪,来到大厅的门前,推开洋馆的大门,想着出去外面散散心。
在我推开门的一瞬间,清新的空气,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之前有这么舒适的感觉吗?至少在我的记忆当中是没有过的,可能当时自己的内心里面还在纠结着一些,现在看来早就无关紧要的东西,导致自己根本无暇顾及周围的景色吧。
脑海中,又不自觉地浮现起了水云的形象,但很奇怪的,对于她,我的心里生出的,那种感觉,应该不能叫做释怀,而是,我的潜意识之中,就是觉得她没有死,还确确实实地活在某个地方,只不过我现在没办法看见她。
而那个地方,绝对不是什么世人所谓的天堂,极乐世界,地狱,这一类的,是真的就在什么地方,水云还依旧活着,我也不明白这是不是一种我的自我催眠和自我欺骗了。
在洋馆之外的这片,我甚至都没有注意过的草地上,我舒适的漫步其中,像是可以借此,就可以忘掉一切,包括昨晚那个压抑的梦。
然而这样的放空没有持续多久,我就像是被什么奇怪的感觉拽回了现实,让我没办法再继续沉浸其中。
我努力嗅着那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是因为气味的缘故,果然,在已经变得自然的青草泥土的气味中,夹杂着一丝,不那么自然的,浑浊的气息。
我不知道自己的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敏了,根据着自己嗅觉的判断,我开始不断朝着那个气味的方向行进,最后终于跑了起来,就连我自己都解释不清楚,导致自己这样急切的理由。
但当我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气味的发源地之时,我似乎完全懂了,懂了一切。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倒在草地上,身体,被匀称的切成两半的,郑敏……
她的一边的义肢,和完好无损的另一半边躯体,被什么东西,像是用闸刀,从中间切开了一样,这样的方式,太过于屈辱,我能从中看到那种,像是神明力量的嘲讽。
但我分明知道,在这里神明是根本不存在的,能做到这种事的,只有这个该死的天杀的倒霉的游戏!
脑海中忽然回想起郑敏演奏结束说的那句话。
“没什么,你也辛苦了,这下,我终于能彻底死而无憾了。”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就把那次演奏,看成是自己最后的一次演奏了呢?
我的心情竟然出奇的平静,在这个时候,我自认为自己是不应该会是这种心情的,可那种情绪,却就是我自身没办法左右的。
从我认识眼前这个死相血腥的音乐家以来,也不过只有两三天,但我却觉得已经认识了她很久,是因为她一股脑地把自己的人生经历全部告诉给我这个陌生人的缘故吗?
可悲的是,即便我想要做些什么祭奠,但四下望去,连个能称之为裹尸布,盖住这凄惨的死相的东西都没有。
我于是想着回到洋馆之中,洋馆里面,怎么也应该有着能当作裹尸布的东西在吧,有了这样的想法,我又开始快步跑了起来。
跑的时候,脑子里就会产生不自觉的胡思乱想。
如果接下来没有人再死了的话,那么好多天之后,在这些死亡的人的时间全部过完了,下一个要淘汰的,就是离尸体最近的我了吧。
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重新回到了洋馆,推开了那道白得让我恶心的大门,呈现在我面前的景观,却让我恍惚了。
正对着大门口的,是大厅的楼梯,而楼梯的上面,通向的是洋馆的二楼,所有人的房间的区域,那二楼楼梯口的位置,本来应该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的走廊。
但此时,不知道是谁,在那个楼梯口走廊的位置,搭建了一共五个,和我昨天梦里出现的那种东西,一样的狭窄的木板隔间……
我忽然意识到,这个洋馆当中不知道何时起,又泛起了昨晚那种令人恶心眩晕,犯困的白光,只不过这次,我清醒的很。
那个已经有些让我怀念的音响,又开始发出了嘶嘶啦啦的噪音,宣告着他要开始进行令人恶心的发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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