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的丝瓜汤,红薯粥。桌上没男人,吃的比白天更稀。还白水煮了春笋。跟刚焯水过的差不多。完全不是她记忆里任何一种做法。因为盐贵啊。
也就最小的徐苗说想吃窝头。于是大满娘给了他半个小窝头。
全家只这几个孩子,谷芽这个最大的还没开始抽条。她感觉自己个头偏矮。显得脑袋大大,身体瘦瘦。豆芽菜一样。其他几个孩子也差不多。根本看不出来好不好看。村里头也有比他们家还穷的人家。每年入秋的时候,如果丰收。就能养的好些。再到来年春天,又饿瘦一点。
缺口的陶碗放上来,桌上几个孩子就抢过碗埋头苦吃,一时间“咕噜咕噜”的粥水声和砸吧嘴的声音起伏。分不清谁和谁。
谷芽吃了那么多野莓,终于感觉到胃部火烧的痛苦了。她想起下午吃的野果子,可能很多都没熟透。吃的胃都是酸水。不止她。连二婶都带了几分不高兴。把筷子往破碗一磕。转头去把徐籽抱过来。喂了粥。胡乱塞了几口。饭桌空气一下凝滞起来。
“这日子一天过的不如一天了。满娘,不是我说啊。咱们吃不饱拉紧裤腰带就是了,连阿籽她们吃不饱。村里哪户跟咱们这样小气的。不是谷芽没去成测灵根么。这钱呢,总该....”
满娘抬起眼皮打断她的话:“县里刚交上一批粮种。不省着点,后面稀粥也喝不成,再说蚕事。之前我让你找里正家买蚕叶你不去,后来是谁没有桑叶到处哭的,今年蚕本来就少,又卖到隔壁县了,豆儿娘家蚕全倒了! 我看你精神头好着呢,去给娘送饭吧。她说不舒服。”
她劈头盖脸一顿输出,二婶估计反应没有那么快,等她反应过来。满娘已经端着碗进厨房了。
庆娘的脸顿时青红交加。又无处发火。只能瞪了嗦手的徐茅一眼。
晚上徐老太没出来吃饭。满娘知道她对自己插手要谷芽的银子这事情不满。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盛了一碗锅底的红薯粥放在桌上。
今天要守着地里的水。不能半夜叫人把水给劫了。几个男人都没回家。
日头渐黑,外面晚霞的余晖笼罩在每个人脸上。吃饭屋门口点着晒干的艾草。烟味飘进来。这回谷芽提出要去洗碗,被满娘拦住了。她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一种堪称疲惫的神色。很快,就看不见了。
满娘说:“你今天懂事了一回。娘心里知道,你带妹去山里的事情就不跟算账了。待会你奶把碗拿出来,你就说她不吃,娘不好去给你爹他们送饭。”
谷芽:“知道了...”
见闺女离开,她挽在脑后乱糟糟的辫子一甩一甩的。满娘那张紧抿着的嘴柔和了几分。心里头想着她找个空闲给她丽一下头。
....
晚上8点半,谷芽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饿肚子。
上辈子这时候,她已经在客栈里,和大哥吃起客栈提供的饭菜了,她记得很清楚,一道红烧肉一道腌蜀芥,一道炒葵菜。哪里晓得在徐家就是这样的光景,三天饿九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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