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也将过黄昏了,不若今日便到这里罢~”
那王良闻言,便也说道。
“那便依大人的,末将这便去结账。”
“诶,不用,我这里有银两,何须你来付。”
闻言,那王良忙抓住了那张秦忆的手,满脸堆笑说道。
“诶,大人不知。若是小人去付,便能同粮草司去报销了~”
闻言,张秦忆一愣,却是恍然道。
“哦~你倒是精警!”
“不知大人可要几折?”
“呵,几折就算了,我拿一张,权且当个牵系,以后你也好做事。”
说着,张秦忆便将那王良怀中掏出来的一沓银票抽了一张,如是说道。
“诶诶,好嘞,大人稍候~”
张秦忆待人结了账,便与那王良一起出了西江楼,准备回府。
在那二人身后,一个白净面皮的招待正是微抬着眼,觑着那招摇的红袍官人…
…
……
却说那王良与张秦忆一并在街上走着,忽地从身后传来声骚动。
“都水司巡检!!!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张秦忆与那王良忙撤到了道旁,转身看去,却只见得。
一行车马远远地迎了将来,那车马不同寻常车轿,不仅比一般车轿宽了数倍,而且上面还顶着一尊赑屃鎏金像,四下里垂下来珍珠帘挂,隐约映出里面坐着一位尊客。
那车轿四周全是骑马的青衣官吏,由着方才那清街的先使开头,浩荡荡一行缓缓驶了过来。
“豁,好大的气派,王兄,可认识这是何人?”
那王良扯了扯身旁那红袍官人的衣袖,兀自低眉私语道。
“这一行人便是我朝工部下设的都水清吏司的人马,至于那轿子,却是整个大闵独一份儿~若下官所猜不错,里面坐着的应当便是本朝的工部尚书——郭璞郭大人了…”
“啧,工部尚书到这边城作甚?”
“正如下官方才所说,这里是西江地段,是我朝母河九曲沧浪的最后一段,想来他是巡检恰好到了此地…”
“按我朝惯例,水利是国家兴亡之大事,故而每一届的工部尚书,实际上都是六部权威最盛之人,这郭璞更是深得陛下器重,御赐了这方赑屃宝辇…”
“哦,原来如此,谢王兄解惑。”
却说那轿子中的郭璞,隔着轿帘隐约看见一抹红色,复想到近来南齐的庚申公似乎将要北上了,于是便微拨开了那珍珠帘挂,看向那道旁的红袍身影…
张秦忆本就在看那一行轿辇,复看见那主位有人探出头来,便也看了过去…
却只见得,那人头戴燕翅玄文方纱帽,紫棠色面皮,抚三溜清髭须,眉如重墨点画,眼似精金闪烁,虽是面色紫红朝中臣,却也天然爽朗一样人。
而这边郭璞拨开了珍珠帘子,却只见得道旁立着一位面上斜妆着一枝梅花的红袍官人,那官人,束发凌厉,眉如刀叶,目似洞星,挎一身大红玄文锦绣袍,兀自揣着手立在道旁。
见那红袍人也在看着自己,他便隔着窗高声问道。
“道旁站着的,可是那南齐槐安侯秦易啊?”
“小子正是,见过郭尚书!”
闻言,那郭璞便将帘子一挂,拱手说道。
“见过槐安侯,本官还有要事在身,不得片刻下轿,改日回京必登门拜访!”
“无妨,郭尚书您忙您的。”
张秦忆复遥对着那主轿拱了拱手,如是说道。
待那一行车马过了长街,那王良复问道。
“大人与那郭尚书熟识?”
闻言,张秦忆不禁笑了笑,拍了拍身旁那王良的肩膀说道。
“不曾相见,不过倒是久闻大名,据说写的一手好书法,人称作是——北旻圣手…”
“呵呵,看大人方才倒是与那郭璞颇为聊得来…”
“从未相见,不过…一见如故…”
那二人兀自迎着黄昏,踏着橙江如练的光影…归了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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