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才犯,恳请先生责罚,外臣都受着…”
“呵,你倒是看得长远…性子里也透着些奸滑,与那秦朗倒是有八九分相像…”
“家父在世时,也时常提起先生…”
“哦,我倒是想听听,那秦朗怎么说得我?”
“家父说,先生是北旻道宗先师,统领天下道法、巫觋以及皇家…是人世间的陆地神仙,是得了大造化的真人…”
兀得听了这番谄媚言辞,饶是那梅花数(太上皇)这般老脸,也有些臊了…
这小子,舔得也忒有些不要脸了…
“咳咳咳,行了行了…”
“既然有罪,便该罚,便罚你减去半年供奉,亲领青枫浦作为你的食邑…”
闻言,却是那王休扬蓦地一愣,下意识说道。
“人世鬼都?!”
鬼都?
张秦忆心下一紧,忙叩首道。
“求先生…收回成命…或者换个地界…”
闻言,那梅花数一愣,不禁眯了眼道。
“哦?你要抗旨?”
“不是,外臣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
“嗯…外臣…怕鬼…”
场间霎时间静了一下,那王休扬抿住唇角,似乎是忍得艰难。
而那梅花数一愣,脸色古怪地看着那红袍官人,说道。
“怕鬼…怕鬼…那便更要去历练一下了…”
张秦忆心下踌躇,可是还想再争取一下…
却是忽地被那王休扬掣住了肘,只听得那王休扬说道。
“谢先生恩典,那我等便先行告退,不敢再叨扰先生清静…”
言罢,却是硬拉着那张秦忆退了出去。
那梅花数抬眉瞥了那红袍官人一眼,面色抽抽地说道。
“怕鬼…这不扯淡嘛…”
…
……
而另一边,那二人出了倚天道院。
张秦忆被那王休扬拉着一条胳膊,可怜兮兮地问道。
“王兄,真的不能再换个地方嘛…”
“你方才一说得那人世鬼都,无易却是心肝儿都颤了…”
王休扬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
“不是吧,秦兄,真的怕鬼?”
“有…有点…”
“秦兄放心,没多大事,那‘人世鬼都’只不过是个传言罢了,下官当时也只是有些奇怪,为何太上皇要将那地界与你…”
“咳咳,没鬼?”
“呃…这倒也不好说”
“别,别不好说啊!”
“小子总不能日夜担惊受怕着…王兄千万给个准话啊…”
王休扬正要说话,却是身后来了一个小道童喊道。
“二位大人,家师要将此言给秦易秦大人…”
那道童递过来一张纸条,张秦忆便顺手接过来,道了声谢,复开展来,只见得上面写道。
《青枫浦上》
阿公吊眼簪花巷,系发和风作滚乌。
烈火烹蛇尘并血,青枫恶老笑还哭。
三十余载昏花艳,十九多乡朽木殊。
我劝行人衰气色,莫同小鬼论空无。(划掉)
好丈夫须从此过,真娘子兀与谁出?
那是一首七律,只是原来的末句似乎是被有意划掉了,增补了新的一句…
张秦忆看着那七律,兀自咽了咽口水,不禁问道。
“王兄…真的不能…再换个地方嘛…这写得也忒可怕了些…”
王休扬看着那纸条,也是掩面笑了笑,说道。
“先生这是心意已决,我的秦兄呐,无妨,多练练,就不怕了,几只小鬼罢了…”
张秦忆只感觉魂都被吓得半吊在空中,兀自颓丧着脸被那王休扬领着向另一处地界进发…
这次走了许久,却是离那倚天道院颇远,二人隐约听着些咿咿呀呀的唱词…
张秦忆略回了回神,一边想着今后在青枫浦惨淡的人生,一边疑惑地问道。
“皇宫内还有戏班?”
“呵呵,自然,京戏是我北旻一绝,尊大人更是喜爱无比,亲办了梁园,以做宫内研制、谱写戏曲之用…”
“有时,唱到浓时,还会亲自披挂上阵,与那台上唱上一曲~”
张秦忆不禁想到,这一家子,又是修道又是唱戏得…也忒不务正业了些…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考虑这些,这人世鬼都…
淦!
真的要去嘛!!!
“哦对了,还请秦兄准备好,下官可是马上就要弹劾秦兄了~”
“啊?哦哦,呃呃,王兄自去便是…”
见那庚申公一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模样,王休扬更是面色古怪…只是无奈笑了笑,兀自在前领路…
二人复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了那梁园之前。
张秦忆抬眼望去,却只见得一副梨花木镶金的牌匾高悬,上书着行书“梁园”二字,端的是挥洒自如,风韵天成。
而那门院两侧,也各自挂着一联,联上玄底烫红漆字,写道。
“月下彩云飞瀚海,望断黄沙莽;
台前白练舞尘埃,听绝浪曲心。”
张秦忆正是看着那对联,却是忽地听闻一声娇喝。
“秦公子可是来得颇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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