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向西，来到了镇子西街的一家作坊。小作坊的院子里用架子晾着一张张彩色的纸，在阳光下散发着特有的气息。
一位老人迎了出来，恭敬的向夏明烨鞠躬，“大人，东西都备好了。”
夏明烨点头，“嗯，那装车吧。”
“装车！”老人嚎了一嗓子，两个穿着麻衣的少年便搬着东西出来，一件一件的放进马车。
叶云晚在外面看着，看出了这些是做纸人的材料。
纸衣铺里的材料领需要登记，她做叶纸纸的材料还是几个月省出来的呢，现在她知道了进货渠道，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后可以偷偷自己做纸人了？
不过买材料要钱，养纸人香火也要钱，暂时就先养着这一只罢。
搬东西的功夫，夏明烨与老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东西搬完准备走时，老人看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大人，镇子东街王员外家似乎惹了邪祟，他们还请了六老太爷堂下的道士今日去驱邪。”
“请了六老太爷那边的人啊？那我就要去看看了。”夏明烨笑笑，眼睛里有丝寒意。
告别了老人，两人架着马车离开。
马车里已经放满了纸料，坐不下人了，叶云晚只能和夏明烨坐在外面的驾驶位。
沉默过于尴尬，叶云晚蓦然就想起了先前夏明烨叫她装病的事情，不经疑惑发问，“先前你为什么叫我装病阻止我去城里？”
夏明烨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你知道她们去城里是做什么的吗？”
叶云晚面色奇怪，“不是去伺候纸衣娘娘吗？”
夏明烨笑，“她们是去做负灵的。”
负灵？叶云晚不理解这是什么，夏明烨解释，“负灵可以请精怪上身，获得精怪的力量行事，但如此会沾染煞气，长此以往对身体不好。”
“葬灵山中有血泉，周边珍奇无数，但邪祟遍布，寻常人进不去，也找不到，而负灵有人气又有精怪之力，是最适合进葬灵山中寻宝的。每年七月进葬灵山寻宝，才是纸衣堂的主要收入。不然就凭卖点纸扎，帮人看事，哪里养活得了那么多人？”
所以城里这钱是拿命换的啊！难怪他阻止自己。自己中煞反而是因祸得福了。
但叶云晚又觉得奇怪，“既然卖纸扎和看事不赚钱，为什么还要在镇外开纸衣铺呢？”
纸衣堂设在城里，却在郊外设立了纸衣铺，还整整十个！养着这么多学徒，可都是钱啊！
“血泉里的珍奇会吸引邪祟，从葬灵山里到纸衣堂路程可不远，期间很容易出事，所以纸衣铺设在各路，可作为沿途休息，储藏的站点。而为确保沿路安全，纸衣铺会清理周边的邪祟，象征意义的收几个钱，也是为了避免麻烦，免得村民以为我们纸衣铺是做慈善的，什么事都来找。而卖些纸扎，只是因为平日学徒练习做出来的太多了，卖纸扎的钱，也会在年节的时候作为补贴发给学徒。”
听完叶云晚明白了，她原以为纸衣铺是丧葬用品店，顺便帮驱邪，谁知道纸衣铺只是中转驿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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