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撞上来,还头铁地一撞再撞,她不顺水推舟碰个瓷,给自己换个名头换个住处,真是睡到半夜都得坐起来给自己两巴掌。
亏心?
机会摆在面前不抓住,那才该亏心!
“公子莫要空口白牙污蔑人!”章雪鸣抿了抿唇,一脸不快地又退一步,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不叫他看见她的脸。
王牌要找好时机打出来,才能震撼人心,一举定乾坤。
“男女有别,公子莫要失了分寸!”
“污蔑?男女有别?分寸?”宫远徵嗤笑。
以为她真是心虚了,愈发得意,图方便把手里的红盖头往腰带上一别,叉着腰,上半身微微前倾,那双瞳孔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恶意,天真又残忍:“那你说说我哪里污蔑你了?是你没有巴巴地跟着宫子羽,他去哪里你就去哪里,还是你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把他那样的浪荡子夸上天?对了,我还未及冠,你倒是跟我讲究男女有别,让我不要失了分寸。那你跟宫子羽呢?你和他就不用理会男女有别,不用注意分寸了?”
故意拉近双方的身体距离,借身高和眼帘半垂加重压迫感,用尖锐的言辞歪曲、质疑对方的某种行为,是宫远徵从他哥宫尚角身上学来的,能有效扰乱对方心境、打乱对方节奏的方法。
不管对方反驳还是解释,都会落入他的圈套,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种方法,宫远徵还是头一回对初次见面的人用,还是他哥这回临离开宫门前再三叮嘱他,让他有空帮忙照看的人。
宫远徵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心火冒。
向下的视线划过章雪鸣光洁的额头、浓长的睫羽、高挺的鼻梁……
切!
不就是皮肤白点吗?
不就是武功高点吗?
不就是有个跟他哥交情深的父亲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也值得他哥在他面前提那么几回!
最爱哥哥、最讨厌有人跟他抢哥哥的少年郎气哼哼地鼓起了脸颊,把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吭声的宫子羽忘在了脑后,一门心思要逼他眼里的坏女人露出真面目,好等哥哥回来跟哥哥告状。
章雪鸣再次后退一步。
这次,宫远徵没有再跟过去,只双手抱臂,冷下脸来:“说话!你跟宫子羽不是挺能说的?怎么……”
话音断在了章雪鸣抬头的瞬间。
高楼上投下的灯光照亮了她的脸:
皮肤雪白,在光里泛着如羊脂白玉般温润的微光。
精致的五官似名匠一刀一划用心雕琢而成,一双眼睛尤其出彩。
那双眼睛眼角内勾,眼尾尖尖。一眼瞥过来,冷艳又妩媚,慵懒又魅惑。
一旦眸光凝注某处之时,便显出无限深情。
灯光照耀下,少女如天仙临世。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光华耀目,如同一株等人采撷的绝世奇花。
那是十七岁的少年天才从未见过的绝色。
是梦幻的、能让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的、本不该存在于这世间的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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