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宫远徵就不乐意了。
说来好笑,最初是他下的毒,也因此他丝毫都没防备自己手里出去的东西会在短短数秒内变了性质,拐个弯把他也套了进来。
这会子他的理智已经离家出走,他却浑然不觉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劲,嘟着嘴蹭过来,抓住章雪鸣的一边袖子摇了摇,像个怕孤单的小孩子,不高兴地问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小伙伴:“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理我?”
感觉视线有点模糊,他抬手揉眼睛,揉得眼白都泛起了红血丝,另一只手还紧紧捉着章雪鸣的衣袖不放。
到后来,他甚至连记忆都有些混乱了,居然还能跟她胡搅蛮缠:“你说什么夫君?你看中谁了?你刚才跟宫子羽走得那么近,莫不是看上他了?我跟你说,我不准!哥哥让我照顾你,我不准你看上宫子羽!”
这话说得,哪怕知道这傻小子只是神志不清管不住嘴了,在失去意识前会格外执着于最近没有做成的一件事,章雪鸣仍是忍不住抬眼怒瞪他:“臭小子,你再胡说八道,就别怪我动手揍你!我跟宫二先生有交情,可不代表跟你有交情!”
宫远徵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几个女人,更别说跟他同龄的、还生得这么顶顶好看的。
被章雪鸣这么一瞪、一凶,仿佛他真的成了个坏人。
可章雪鸣明明是他哥叮嘱他要好好照顾的人,她明明应该亲近他,不理会宫子羽才对。
章雪鸣做了让他不高兴的事,为什么反而理直气壮的瞪他、凶他、威胁他?
宫远徵混混沌沌地想着,怎么都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让她不生气,心里又难过又委屈。
他看着章雪鸣,看着这绝色少女从发怒渐渐变为不悦,再到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宫远徵抿了抿唇,不太熟练地开口:“我错……”
章雪鸣却神色一凛,试药的朋友马上就到了。
她轻振衣袖,一股柔和的内力巧妙地震开了宫远徵抓着她袖子的手,快步上前,越过他,仰脸看着宫子羽失神的双眼,“焦急”地伸出右手在宫子羽眼前晃来晃去:“羽公子?羽公子?羽公子你怎么了?”
左手悄悄屈指,弹出一道气劲打在宫子羽右膝下的穴位上。
宫子羽腿一软,朝右倾侧了身子倒向章雪鸣。
章雪鸣扶住宫子羽,手指轻动,飞快地将一粒暗黄色药丸塞进宫子羽华丽的腰封里,然后高声叫宫远徵:“徵宫主,快过来看看羽公子这是怎么了!”
金繁和宫唤羽瞧着不对,急忙纵身飞掠而来。
他俩都快到跟前了,忽然看见章雪鸣用力晃了晃头,身体就开始摇摇晃晃站不稳的样子,红着眼眶要过来拉扯她的宫远徵也是摇摇晃晃,一副随时会倒下的样儿。
两人大吃一惊,赶紧上去一左一右扶住宫子羽,发现人双目紧闭,已经陷入了昏迷中。
宫唤羽转头想问宫远徵发生了什么事,却见章雪鸣跌坐在地,大红嫁衣的裙摆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摊开来。
她双手撑着地面,双腿支起,额头抵住了膝盖,喃喃自语,翻来覆去:“我是第一吗?我拿到第一了吗?第一的奖励是什么?”
宫远徵迷蒙着眼,解开身上的黑色厚披风,呼啦一下从章雪鸣头上盖下去,人顺势挨着她坐下,压住了她的裙摆。
他靠在章雪鸣身上,全身重量都压过去,两只手齐上,一只手紧紧抓着章雪鸣的左手手掌,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则牢牢扣住她的左手手腕,闭着眼睛,含糊不清地咕哝,反反复复:“我不管,你只能跟我玩,我不准你跟宫子羽玩……”
显然也中了招,已然是神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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