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员们这两天也就闲下来了。
北方的秋天是个无比繁忙的季节,不止秋收,还要为过冬做些准备。
大雪封门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光柴禾就得备上两垛,要不这冬天可遭老罪了。
赶在霜降前要收好菜园里的白菜萝卜大葱土豆,好好晒干放好,储存着冬天吃。还有那豆角、葫芦、黄瓜,吃不了有剩下的,一律晒成干,留着冬天吃。
再有还得积一缸酸菜,这可是村里人家必不可少的打牙菜。那山上的蘑菇、榛子,都是顶好的东西,也得抢着往家采。
夏红梅还不知道自己被许了人家,照旧每天低着头,忙里忙外。
这天早上,夏红梅挎着个荆条编的篮子,要去后山采蘑菇,正好路过刘铁柱的房场。四五个男人正在那边挥汗如雨的帮刘铁柱盖房子,她都没敢多瞧,低着头过去了。
刘铁柱抬头看着她的背影,耳朵慢慢变红,他想起了那个蚀骨的梦。
不敢多瞧,手上使了劲儿,把那大黄泥搅的四处乱溅。
“柱子,这房子盖好了,是不是得娶媳妇了?”
来帮忙的人里,有一趟街住的的另一家男人,很爱说笑,一边抹墙,一边打趣。
“是啊,这岁数也不小了,该想媳妇儿了吧?”
其他人也凑热闹开口取笑。
刘铁柱笑了下,没了往日的木讷,大大方方的接话。
“那必须的,你们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还不许我想媳妇啊?”
“对了,到时候还得请我翠花嫂子帮做酒席。”
队上还没分粮食,刘铁柱也没有锅碗瓢盆,给帮工准备饭菜这事儿,他就雇给这男人的媳妇儿王翠花了。
“中,好说。”
男人爽朗一笑,说话间,手下也不停,铲了黄泥往石头间一甩,大开大合的抹着。
刘铁柱看着已经砌了快半人高的墙,满是期待,带着笑铲了一锹和好的泥巴,放到他身旁的平地上。
干活走动间,不经意扫到了通向后山的小道,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夏红梅已经走的很远了,身形模模糊糊的,在山道上若隐若现。
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竟然跟着一个瘸腿的男人,像是怕夏红梅看到他似的,不时的往山道边的荆条丛躲一下。
刘铁柱皱眉,那不是王瘸子么,这老牲口跟着红梅干啥?
手里的铁锹往泥堆里一插,抬脚也往山上走去。
六点多的太阳很温和,一点都不晒人,草上的露水都还没被蒸干。夏红梅爬到半山腰就离了人踩出来的小道,往旁边的松树林子里钻。
淌了一裤腿子的露水,湿了吧唧,她也不在意,专心致志的扒拉着落了厚厚一层的松针,寻找着蘑菇的踪迹。
扒拉了半天,只找到个被虫子咬空杆柄的干瘪红蘑菇。
这片松树林靠近山道,一般来采蘑菇的都会路过这里瞧一眼,今天显然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这山上有好多成片的松树林,夏红梅也不磨叽,提上荆条筐接着往深处走。
没爬多远,她就又碰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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