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恭王顾世崇忽道:“薛夫人,有些事情,还是趁着诸位皆在,及时说清楚才好,否则他日若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岂不辱了薛家的清名?”
薛执宜的目光投去,只见顾世崇眉毛微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倒似看戏一般。
这厮是嫌不够热闹吧?
薛执宜眨了眨眼……随他,反正此刻心虚的是傅容心。
傅泠闻言,连忙道:“殿下所言甚是,臣妇乃妇人之见,目光短浅,多谢殿下提点。”
话已至此,便再没有理由拒绝调查。
她吩咐邢妈妈:“让人取来。”
邢妈妈称了声是,便吩咐了个小丫头往安闲居去了。
傅容心都快把手帕绞出火星子了,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
她今日曲折太多,也留下太多破绽了,如果要查,她没法置身事外。
思索片刻,她给讷讷跟在身后的萦儿递了个眼神。
等待期间,大夫给傅佳慧和傅佳敏服了药,二人终于缓过劲来。
须臾,女使带着菜单来了。
核对着两份菜单,大夫抓着胡子,百思不得其解:“这就奇怪了,两份菜单上并没有哪两样食物相克,不知二位小姐可吃过旁的什么?”
大夫没发现问题很正常,因为柿饼根本不在原定的菜单之列。
姐妹二人回忆着,众人的目光也聚焦在此处,没人注意到萦儿正悄无声息地,想要悄悄取走餐桌上不显眼的一盘柿饼。
傅容心的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
忽地,不知是谁伸了只脚,萦儿只觉脚下一绊……
咣当——
一声碗盏落地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角落里,一个小女使摔得嘴啃泥,盘子碎了一地,盘子里的东西也狼狈不堪地四下散落。
“怎么回事?”
听着这动静,傅泠愈发心烦意乱,当即呵斥起来。
却见秋云此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她扶起萦儿,又朝傅泠行礼:“回夫人,萦儿不懂规矩,还望夫人不要宽恕。”
萦儿?容心的婢女……
傅泠看向傅容心,心底忽地一紧。
不料,大夫却是忽然一拍大腿:“正是了正是了!”
他有些兴奋,连忙上前捡起地上的柿饼:“午饭菜单上的鲈鱼,和眼前这道柿饼若是同食,乃是大忌,可致人腹痛反胃。”
傅容心不忍直视地撇开脸。
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傅泠心中不安,见状,当即先发制人,率先问罪:“执宜,你也太不妥帖了,怎可让相克之物这般随随便便上桌?幸而佳慧佳敏并无大碍,也不曾伤及各位贵人,否则该如何是好?”
被训斥的薛执宜当即一脸惶恐:“阿娘,是女儿不查,竟让厨房出了这般大的差错,竟把菜单上没有的菜品呈了上来,连累佳慧和佳敏无辜受累,还惊吓了诸位宾客。”
说吧,她礼仪周全地朝众人福了福:“执宜在此给诸位致歉了。”
“姑母。”傅容心忽然挽住了傅泠的手臂:“执宜也是无心的,便不要怪她了吧。”
此刻的傅容心轻声细语,当真是好善解人意的一个人。
但薛执宜却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在想,该怎么如何让傅泠不去追究厨房的责任?否则若是有厨房那边的证词,她就真的无可转圜了。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还没等傅泠做出反应,便听一人道:“不知夫人召奴婢前来,有何吩咐。”
循声看去,却见说话的正是厨房那大嗓门的管事厨娘。
此刻她正不明所以地看着略显严肃的众人,显然是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傅泠愣住:她什么时候召了这厨娘。
身侧,薛执宜垂眉:不就是假传消息吗?她也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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