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叹:“或许很困难。”
薛执宜却半眯起双眼,道:“是很难,但执宜忽然觉得,或许有一个人可以成为我们的助力。”
霍知愉面露不解:“谁?”
薛执宜却只是微微一笑:“恭王,顾世崇。”
一听到这个名字,霍无忧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又是他?”
察觉到霍无忧的情绪,薛执宜只看了他一眼,道:“他不会希望和亲的,或者说……”
她话锋一转:“他不希望大雍和北狄议和成功。”
霍知愉的眼睛眨了眨:“怎么可能?恭王哥哥他是大雍的皇子,当然盼着大雍好了。”
闻言,霍无忧啧了声:“三言两语解释不清,阿愉你只记住,顾世崇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你哥。”
霍知愉听得莫名其妙,但却没有再反驳。
太后此刻更关心薛执宜说的话,她道:“执宜,你继续说。”
薛执宜点了头,解释道:“月岭关从前是由临安公镇守,而永平侯赵煦甫之,但三年前的惨案后,定国公便是镇守月岭关,抵御北狄的主力,赵煦亦得重用,而这两个人,都是恭王一派的人。”
闻言,霍无忧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冷哼一声:“如果北狄和大雍议和,几年内不再开战,那葛家和赵家的分量可就大打折扣了。”
与他四目相对,薛执宜只微微一笑:“陛下忌惮葛家,却不除之,不止是因为葛家手握重兵,更因为月岭关的确需要葛家,但若是北狄不再进犯——”
霍无忧亦一笑,续道:“陛下便可以徐徐图之,一点点蚕食掉葛家的势力,直至击破。”
薛执宜的眼中带着冷峭的寒意:“顾世崇会比我们更着急地阻止和亲,不光是阻止郡主和亲,而是阻止大雍的任何一个女子来促成两国的议和。”
这般冷森的事实,第一次赤裸裸展示在霍知愉面前,让她听得发怔,她急切看向太后,却见太后只是满意笑着。
霍知愉一时背脊发凉:这间正殿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这些事情。
她所以为的那些皇族至亲,背地里却是各有利益,而她那个总是不正经的二哥,还有执宜姐姐这个建章宫御侍,脑子里装的却是这般刀光剑影的谋算。
“霍知愉。”
霍无忧忽然唤了声,他虽是笑着,但语气却严肃得很:“今日这些话不避讳让你听见,就是觉得你也不小了,这些事情听进心里了也好,往后也知道该提防谁,否则对此一无所知,哪日犯了傻,再闹出什么事来。”
说着,又特意提醒道:“话放心里,出去外头可不许说。”
难得地,霍知愉没有同她哥斗嘴,反而有些失望和颓丧地道了声:“知道了,我不会再乱管执宜姐姐喊嫂嫂了。”
猝不及防,霍无忧一噎,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你又胡说八道什么!”
霍无忧对他的反应莫名其妙,道:“你说了别让我把顾世崇当哥,那自然就不能再喊执宜姐姐作嫂嫂了啊,没的惹她恶心。你从前还为这事说过我,我如今不喊了,你不乐意个什么劲儿!”
霍无忧牙都咬碎了,只看着薛执宜。
可看着他有口说不出的吃瘪模样,薛执宜却只是掩唇一笑,转开了与他对视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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