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的打听道:“爹,这是被什么咬的?咬的时候痛了一下,后来就不痛了。”
石老爹一边看着炉火,一边缓缓说道:“咬你的应该是赤歾鸠,有毒。以前你爷爷也养过两只,后来用不着了就给放了。一般我们这儿没有,也不会主动咬人,大多生活在更南边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怎么被你给碰上了。”
陈石眨巴眨巴眼睛,惊奇的说:“是有两只啊,咬我的一只,还有一只在树上呢。爹,你说会不会就是爷爷放的那两只?”
石老爹有些惊讶的抬头盯着陈石,问道:“两只?你看清楚了?”
陈石点点头,认真的道:“是啊,它咬了我之后也飞到树上了,两只都停在那儿看着我,真的是两只。我跟老师说不是虫子而是鸟,她不相信,非要说是虫子,还说鸟儿没有牙齿。后来我指给她看,可是她就是没见着。”
石老爹脸色微微有些变,但也只是稍纵即逝,接着说道:“可能是吧。赤歾鸠很少,但生命力很强,一般不被捕杀的话,能活个四五十年都不是问题。”
陈石:“那它为什么咬我?不是爷爷养的吗?”
石老爹笑了笑:“那时候还没你呢,就算是那两只也不认识你啊。”顿了顿又说道:“也不一定就是你爷爷当年养的那两只,因为你爷爷当年养的那两只,就是为了让它们俩轮流咬你爷爷。”
陈石惊呼了一声啊,紧张兮兮地问道:“为什么?”
石老爹叹了一口气,才缓缓道:“你爷爷年轻的时候受过伤,中了寒毒,后来伤虽然好了,但毒却没有清除干净,也就落下了病根。每夜子时或者寒冬腊月,关节处就痛彻骨髓,哪怕是夏天炎热的晚上也是只是稍缓渐微。”
“后来你爷爷的朋友送给他两只赤歾鸠,让他每隔几天就让赤歾鸠咬一口,赤歾鸠有火毒,被咬了之后全身发热而红,正好可控制你爷爷的寒毒。只是不会像你这样,肿得跟馍馍似的。”
陈石听得一知半解,只是好奇的又问道:“为什么?”
石老爹也懒得跟他解释太多:“因为你还小啊,受不了它的火毒。”
陈石:“我又没有寒症,它为什么要咬我啊?”
石老爹又笑了笑,说:“因为你一天调皮啊。”
然后又接着说道:“赤歾鸠可解一切寒毒,对祛风湿、风邪、恶瘴也有奇效。但对身体孱弱的人来说,就是火腐之毒,就像你现在的样子。”
“但是,它的毒在通过白石、千足虫、通草、陈艾……等草药的调和之下,又是最好的锻体良药。所以说,你这次被它们咬了,因祸得福,至少你今后十年都不会有风侵寒伤什么的。”
石老爹心里清楚,赤歾鸠既然又称“小朱雀”,怎么可能就这点好处?心里不免对小陈石的期待又多了些许。
之所以给还是小屁孩的陈石说那么多,也是细心教导之意。本来药石之路途就非一日之功,时常耳濡目染、尔复咀嚼总是十分必要的过程。
这个假,陈石一请就是一周多,途中白老师来看过他两次,见已经慢慢开始好转,心里也放下了不少。顺便给他带了一点当时乡下比较少见的苹果和香蕉,这可把陈石给高兴坏了,一个劲的说谢谢白老师,整得老师不好意思自己带的太少,脸都红透了耳根。
第二次来看他的时候,还刻意多拿了一些。
其实第三天的时候,肿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但是整个手掌还有手指头都还是红的,像是戴了一只绯红的手套。
第四天的时候,石老爹就把手上的黑绳给解了。当时黑色的绳子一解开,那绯红的颜色就顺着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因为陈石记得这是有毒的,所以吓得陈石呜呜乱叫,在石老爹给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后才消停下来。
石老爹:“叽喳什么?大部分的毒已经散了,这火毒的余热正好可以把你全身的寒湿驱一驱,又不痛,瞎咋呼啥?”
陈石揉着屁股,委委屈屈地道:“我又不知道,只觉得一股子热,就是想跳嘛。”
等第七天的时候,石老爹说这是最后一次药熏,陈石反而不乐意了,他倒是挺会享受的。因为后来这几天,石老爹会把熏过之后的药水留给陈石用来泡澡,而泡在里面的陈石说特别舒服,以至于每次都是石老爹拿着竹条催他才起身。
手指头被咬的地方只留下了两个红点,中间还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红线,当初也就是因为有这一条线,石老爹才十分确认这是赤歾鸠给咬的。
手指头是好了,只是,这指甲盖在毒发的时候火骎了根基,退的时候也一并给腐掉了。
好在,新的指甲已经如往常一般又长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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