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六师兄为二人讲述了许多谷中趣闻轶事,而其中说的最多的还是陈石三人来谷中之后的事。
从刚来谷中之时的生涩,到后来闹得鸡犬不宁,嘻嘻哈哈,依然生趣灵动,给幽静的山谷之中平添了些许青春的色彩。
而双玉也向柳家兄弟讲述了许多世间妙闻见知,让早就隐居避世的柳家兄弟第一次对红尘有了些许向往之心。但听及世间亦还有尔虞我诈、欺心巧妙之时,社恐之心还是无法逾越。即便双玉再如何粉言解释,也提不起出世之心。
双玉有些后悔给柳家兄弟讲述了那些阴暗的一面,但身处红尘,又怎么能避得开呢?无可奈何之际,只能浅谈被浑庸浊世污染得较少的校园生活。
丰富多彩的社团文化,宁静致远的图文空间,激情昂扬的校园庆典,还有独立风氛之外的宿舍小团体再次勾起了柳家兄弟的兴趣。
从青涩懵懂的大一学堂,再到渐入佳境的大二宿舍,最后是浅尝社会的校园舞台,六师兄轻声有些犹豫地问道:“哥,我们也去上大学怎么样?”
其实并不用六师兄出言提醒,本就心有灵犀的五师兄又怎么不奢望自己能像正常人一样出入繁华?
但是对社会还心有余悸的五师兄最终还是有些忐忑的问道:“弟弟,你忘了我们最后一次去学堂的事了吗?”
虽然是对六师兄说起,实际上五师兄自己却深深地再次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一瞬间,五师兄浑身上下都止不住的颤抖。对于他们俩来说,那曾经的一幕可比噩梦还要恐怖得多。
白玉见此情形,颇为关心的问道:“五师兄,你怎么了?”
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也差点吓得五师兄惊声尖叫,“啊”字都吐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又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慌忙说道:“没事,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可下一秒他就像逃似的跑了开去。
把玩得兴致正浓的白玉和蓝玉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迟疑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朝着旁边一脸沮丧的六师兄问道:“刚才都好好的,五师兄这是怎么了?”
双玉兄妹本来生性就喜结交朋友,更何况这些人是自己仰慕之人白师兄的师兄弟,在他们眼里,任何人都必须设防,却独独不需要考虑白师兄身边的人,因为师父对他们俩说过,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位正义之士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他白师兄。
这样一句毫无根据的话,要是放在其他人眼里,定然会嘲笑说话之人的天真。但要是这话是慧娴师太的口中所说,那么你就不可不信,除非你真的不认识她。
因为慧娴师太不仅是惊涛山庄的庄主,更是当今世上河图洛书的唯一传人。
六师兄虽然没有像哥哥一样濒临崩溃,但也是神情沮丧、心恸缟素。惊得蓝玉也急切问道:“五师兄这是怎么了?你这又是怎么回事?需要叫辜老爷子吗?”蓝玉本是称呼辜老爷子为掌门的,但辜老自己说当今社会不必讲究那些,称一声老爷子就好。
可能师父才是柳家兄弟唯一的依偎,听蓝玉要叫师父,立马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说:“不用了,我和我哥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往事而已。也让他静静地待一会儿吧,每次心生希望之后总要冷静一下的。”
虽说擅自打听他人隐私是件不礼貌的事情,但天真无邪的白玉也是出自真诚的关心,轻轻地问道:“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连回忆都惊惧如此?”
相较于五师兄,六师兄更为明朗一些,祥和安逸的谷中环境、至亲和蔼的师父和师兄弟们也早就已经将那些摄心恐惧磨灭的差不多了,只是即便想尽了办法都没有抚平哥哥心中的那份铭心刻骨。
六师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才幽幽回忆说道。
我和我哥从小就很倒霉,即便是后来我几乎翻遍了所有能看到的书,也没有找到比我们俩更衰的人。就算是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那只是一场非常长、非常长的噩梦。
我和我哥刚满两岁的时候,父母就死了。不是天灾,也不是意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死了,以前的乡邻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在树荫下乘凉,据说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可即便是再香的瞌睡,也不会落下家中嗷嗷待哺的孩子呀。这才意识到,他们可能是死了。
父母是外迁而来的,村中没有亲人,本就贫穷的村子也实在没有人愿意为二人收拾残局,最终还是一个路过的乞丐贡献出了自己的破席子,才草草将二人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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