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皱着眉头的罗绢花掏出手帕,捂住女儿的口鼻。
“说什么傻话,你没看见这些四齐的人都跟着这些尼姑吗?他们跟,我们也跟着。”吕状元瞥了一眼那些同样跟随胖尼姑的其他旅客,对他们说道。
丰富的经验让吕状元明白,那些四齐的人能忍受恶臭,仍然选择和这些尼姑一起赶路,必定有其缘由。
“可是……这也太臭了吧……”罗绢花皱着眉头小声抱怨。
跟随着那些尼姑一路前行,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吕状元便看见她们停下来,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了干粮。
见状,吕状元和他的同伴也开始进食。其实,久而久之,跟这些尼姑待在一起,这味道也渐渐习惯了。
正吃着,吕状元突然起身,满怀激动地朝那些过往行人中走去。
在人群中,有一位戴着黑色纱帽的男子,看上去行动不太方便,倚靠着一匹老马在吃东西。
当吕状元走近时,这位男子显然也认出了他,“吕班主,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吕状元眼睛一亮,“嘿,是你啊,你是那个小道士的……”
话音未落,那人已摘下头上的黑纱帽,露出了赵五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庞。
异乡巧遇故交,在这样的地方碰见意想不到的老相识,彼此间都感到特别亲近。
经过一番交谈,吕状元得知对方竟是要去找李火旺,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你腿脚不方便,一个人行走太危险,我带你去找他,正好顺路。”
一旦把此人送达目的地,那小道士就欠自己一个人情了。就算他想拒绝,他也一定说不出口。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小道士的师弟,也许还有一些神通呢。这样一来,路上又多了个保镖。
吕状元热心地将赵五带到自家剧团前向大家介绍,并把自己的儿媳从车上轰下来,让他坐了上去。
正当他们热情交谈之际,边上一句话打破了这份和谐。
“赵五郎,之前不是听说你回家了吗?怎么又出来啦?”
吕秀才的一席话让赵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的脸上仿佛正酝酿着某种强烈的情绪,但在外人面前,他终究还是压制住了,“没什么,家里……家里出了点事。”
感受到气氛不对劲,吕状元立刻拿起手中的烟杆,对着自己小儿子的脑袋砸去。
“让你多嘴!教你这么些年,全教到狗肚子去了?喊什么赵五郎啊?你懂不懂尊卑?叫赵公子!”
看着吕秀才被烟杆砸得泪流满面,赵五一时间尴尬地劝解:“吕班主,真的没必要这样。赵五郎这个名字挺好的。”
正当他伸手阻拦之时,一阵风刮来,吹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睛。
当众人重新睁开眼睛时,顿时全都惊呆了——只见那些胖尼姑的马车窗帘被风吹起,车内白花花的一片展现在眼前。
吕状元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天哪!这么多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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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满满几车的银子。
吕状元原本看到深深的车轮痕迹就知道那些马车上肯定载着重物,却万万没想到全是银子!
“这得有多少银子啊,哪怕分我一点点,都能开几家戏楼了呢!”
就在吕状元看得入神时,被风吹起的窗帘又落下下来。
那些尼姑显然注意到了周围人的异样目光,但她们毫不在意,依旧像秤砣一样坐在地上大快朵颐。
“都别看了,吃吧,抓紧时间吃饭,吃饱了我们马上走,这么多银子,恐怕会有麻烦。”
两辆马车围成了半个圆形,吕家班继续用餐。
自然,作为贵宾的赵五,待遇并未降低,白面馒头和鸭蛋任他享用,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即使赵五推辞也不要,也不被允许。
就在他们如此用餐时,周围的臭味愈发浓烈。
其中一名较为消瘦的尼姑不知为何走到他们身边,口水涟涟地盯着赵五手中的咸鸭蛋。
“你这蛋怎么卖?”
“尼姑不是不吃---”吕秀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父亲用烟杆给敲了回去。
“你说什么呢师傅,就几个蛋而已,拿着拿着。”
吕状元说着把手伸进罐子,捞出两只咸鸭蛋递给了她。
那尼姑心虚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同伴,接过了一个咸鸭蛋,连壳都没剥就扔进口里嚼了起来。
“我要付钱买的。”散发着臭气、几乎生锈的铜钱被扔到了马车上。
感受到咸蛋黄在口中爆发的油脂香气,胖尼姑顿时闭着眼睛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这么大的胃口,吕状元的两个鸭蛋很快就吃完了。她那只胖乎乎的手直接伸进了盛放咸鸭蛋的罐子。
就像吃葡萄那样,她张开嘴一口一个,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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