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豫州。
怀帝一听,这不是要釜底抽薪,置他于死地吗?他走了可以,兵不能带走啊!急忙道:“现在胡人要侵入洛阳,逼临京城郊外,军民恐惧不已,大都无心坚守,朝廷社稷还要靠着太傅您,怎么能远征而舍我不顾呢?”
司马越闻言坚持己见道:“我出战江西,如果能侥幸打败石勒贼寇,就可以重整朝廷威仪,振奋军心民意,实在是比坐以待毙要强很多。”
怀帝还是不答应,他知道司马越一走,他就真成了孤家寡人,处境堪忧。
司马越见怀帝不允许,遂道:“臣忠心耿耿,此举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陛下要是怀疑臣有二心,我留下家眷裴氏和长子司马毗为质。待我剿灭石勒匪寇,立刻回师救助洛阳,里应外合,此围可解!”
怀帝也没了主张,再说他也说了不算,司马越要走,他是留不住的,跟他说一声也就是走过场罢了。
十一月,司马越整顿完毕,率领四万兵士出洛阳,奔许昌而去,安排一干人等留守洛阳,负责军政事务。龙骧将军李恽、右卫将军何伦负责城防军务,同时保卫皇宫和怀帝,任命潘滔为河南尹,总管留守事务。
朝中重臣,有点贤名威望的,会领兵大战的,包括尚书台,太尉王衍,都跟随司马越直奔许昌。
如此一来,怀帝身边基本被抽空,贤臣良佐,一扫而光。宫廷守卫形同虚设。更兼有何伦等负责城防军务之人突然闯入皇宫,侮辱逼迫各位公主,皇家颜面尽失。
洛阳饥饿日益严重,别说民间,就是宫殿中也惨不忍睹,饿死的宫人婢女,横七竖八,堆叠在一起,没人收管。
城中盗贼横行,公然抢劫,即使官府也不能幸免,各府、寺、营、署,为了避免被洗劫,挖壕筑垒进行自卫。
司马越向东驻扎在项县,以冯嵩为左司马,自己兼任豫州牧。
扬州都督周馥听说洛阳孤危,又救援乏力,直接上书怀帝,请求迁都寿春,并说备有精卒三万,奉迎皇驾,负责防卫。并且提前收取运送荆、湘、江、扬四年的米租十五万斛,布绢各十四万匹,以供养怀帝。
这又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可惜怀帝还没来得及琢磨,消息早就到了司马越那里。
太傅司马越和周馥历来不对付,周馥出生门第世家,为人清正忠诚,以前在朝廷之上屡次顶撞司马越,说他不尽臣节,言论啬厉,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
他久经世故,早看出来司马越就是私心弄权,所以尽力维护怀帝。如今请求迁都,可谓准备周全,也是忠心耿耿之意。
司马越却是小人之心性,本就深惮周馥,见他不先和自己打招呼,就直接上书,想掳走怀帝,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嫌。
立刻勃然大怒,同时宣召周馥和淮南太守裴硕一起来许昌商议军务。周馥一看,司马越这是要收拾自己的节奏啊,怕自己疑心,还带着个裴硕,那也坚决不能去,肯定是有去无回!于是给裴硕去信,让他率兵先进,自己随后就到。
裴硕一见,周馥不肯听诏,看来果真用心不良,于是诈称受司马越密旨,带兵斩除周馥,可惜技不如人,被早有准备的周馥一顿反杀,只好带兵退保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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