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如今委实有些不像话了,你回去转告姐姐,莫要让余舟白白受苦。”
暗卫低头领命,须臾,又禀报了另一件事:“属下听陛下的口风,后日的流放事宜似想交由侯爷亲自操办。”
谢瑜闻此,眉间闪过一丝厌恶:“多疑的蠢货,事情还不少。”
他挥手让暗卫退下,随着暗卫的离去,书房的角落里走出了一个人。
“搬离此处当真是狄临亲口答应的?”谢瑜垂眸问道,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是。”
这个答案让谢瑜闭上了眼睛,心中的酸涩如潮水般涌上,片刻后,他猛地将书桌上价值连城的名贵砚台狠狠地摔在地上,墨玉砚台瞬间碎成了无数片。
书房中一片死寂。
“余安同狄临是什么关系?”
那人声音可疑地停了一瞬:“属下不知。”
谢瑜勾了勾唇角,带着嘲讽:“是吗?你退下吧。”
那人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书房。
谢瑜再次见到狄临是在玉州流放之日。
他静立于城门前,凝视着玉州狼狈地从囚车上蹒跚而下,手脚上的铁链随之发出清脆的哗啦声。谢瑜瞄了一眼他的手,十指似乎已被处理,不再那般惊悚,只是仍有些怪异,想必日后再也无法抚琴了。
真可惜啊。
谢瑜轻轻挥了挥手,狱卒心领神会地退后一步。他思量片刻,上前亲自解开玉州手上的枷锁,缓声道:“此去路途遥远,这枷锁就不必戴了。”就当作是他当年所赠狸奴的谢礼吧。
玉州抬头匆匆瞥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真是个无用的懦夫。谢瑜在心中暗暗评价道。
他对姐姐的这位心上人着实不看好。余家遭灭门时,玉州恰好正在谢府小住。母亲不忍心看着谢兄的子嗣惨遭毒手,便让他隐姓埋名留在谢府。后来母亲惨死,他们四人一路南迁,本想寻求一条生路,然而世态炎凉,他们也只能在艰难困苦中苦苦挣扎。
所幸日子一天天过去,情况逐渐好转。只是姐姐偏偏喜欢上了这个窝囊废,这让谢瑜心中着实愤懑。
但若是一直这样平静下去,倒也不错。然而,谢家的贪欲却远不止于此。
姐姐去裁剪婚服的那天,谢家找上了门。姐姐留给玉州一封信后,便随他们离开了江南。而玉州却自此再未寻找过姐姐。
此时,谢瑜那冷漠如冰的眼神,如利刃般落在玉州身上。好一个懦弱之人,如今还要来连累姐姐。
他目送着玉州一步步远去,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忽然瞥见人群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或许是碍于身份,此时的狄临戴着帷幕,静静地站在一个白衣男子身旁,目光投向城门的方向。
许是心情有些沉闷,狄临低了低头,雪白的帷幕跟着晃了晃,白衣男人安慰似得拍了拍狄临肩头,动作间,谢瑜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身形。
正是他新添的便宜舅舅,御前乐正,余安。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