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繁楼。
“今日来的一方士下的。”管事的欲盖弥彰。
“本王竟不知这魏王府被一方士管着。”他不再废话,直接拔刀横在了管事的脖间,吓得管事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是世子妃,世子妃下令炸的,小的们就是谋口生计,您大人有大量,别为难小的们了。”门内奔出了一小厮,他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横在刀下很是慌张,一股脑的就全告诉了襄王。
管事的给了他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但他如今也只能默不作声,毕竟整个王府看起来,只有这个世子妃最得罪得起。
可他错了,世子妃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很好。”襄王点了点头,然后收剑又策马回了王府,想必这场徒有其表的‘襄王府纵火案’也是魏王世子妃的手笔了。
这次江绾虽然让魏王府大出血,但是陛下那却没说什么,反倒晋了魏婕妤的位份,不过这就是最好的表态了,魏王也并未叫江绾去问话,算是默认了她的做法。
她是替罪羊,整个魏王府应该没什么不知足的。
于江绾而言,这也算件变相的好事,因为自出了这事后,众人都知道了她得罪了襄王,窝囊废魏成安不出所料,根本不敢再来找她了。
讨好襄王,江绾没有拿得出手的,更何况他还有个宠幸至极的侍妾,可若是不缓和这段关系,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还是怕栽在襄王手上。
“就是你儿子告诉的襄王,是本世子妃下的命令?”江绾端坐在天字一号的木纹龙椅上,居高临下的问道,两名护卫押着那个小厮跪在地上。
“饶命啊世子妃殿下,饶命啊,小的们,小的们只是迫不得已。”管事的连连求饶道,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悲戚。
“这楼是魏王的,魏婕妤也是魏王生的,你怎么不说是魏王下的命令呢?”江绾继续问道。
这回管事的噤声了。
“我砸钱在东边建新楼给你们口饭吃,你就这样对我,那大伙直接解散吧,全都拜你这个好儿子所赐。”江绾语气轻松,起身就打算向外走,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跪在地上的管事拽住了衣角。
“您说怎么办,我们日后都唯您马首是瞻。”他祈求道,上下几百名伙计因为他儿子的话丢了工作,那必定是要他们命的。
江绾见目的达到,她也不再演戏,给了竹溪一个眼神,小厮的舌头就立马被铁钩勾住割掉,还没等他放声哀嚎,嘴里就又被牢牢地塞了一个布包,还用皮带缠了几圈,在脑后固定住。
“一个人的舌头换你们两个人的命,天下再不会有这么值当的买卖了,老管事你做了一辈子生意,不会不知道吧?”江绾语气轻柔,宛若夜风刮过,在管事连连的道谢声中,踏上了登往‘登天阙’最高楼的阶梯。
她向天上望去,月亮高悬,圆如玉盘,辉光熠熠。
真是宛若毗邻月宫,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根本架不住权贵的一次撒野。
这就是权利,她渴求的东西,就算握在别人手里也依旧这么的吸引人。
高处就连风也狂放,玉枝将手中的披风轻轻披在江绾的肩上,她在她身边轻声道:“日后,你会有很多个‘登天阙’的。”
“不,师姐,是我们。”江绾转头,冲玉枝微微一笑道。
她说的认真,玉枝心中颤动,但江绾如今都有些自身难保,她是她的刀子,总有锈到砍不动的一天,到那时,就只能当做铁块去砸了。
“希望如此吧。”玉枝也抬起头看着月光感叹道,希望她们几个能相伴的再久一点。
“看月亮久了会发生坏事的。”江绾说着,拉起玉枝的手就向下走去。
“你怎么也迷信起来了?”玉枝被迫转身,语气有些无奈。
“前路迷茫,自然想着借助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江绾轻笑道。
下了楼,与众人们告别后,她带着玉枝和竹溪缓缓的走在灯火还算通明的长街上,路边的摊贩都在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了,见到还有人在大街上闲逛,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江绾时常想,若是母亲还在,那她是不是会过得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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