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眼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似是想把两次痛失子嗣,觉得老天对他不公的怒意都倾斜到江绾身上一样。
“世子消消气,曹妹妹如今身子孱弱,别吓着她了。”江绾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脚边,柔声安抚道,似是为曹莹着想,其实是为了引出下面的话题。
“玉枝,把我小产时用来安神的那个四方和田玉枕拿来,就是最润的那一块儿,那东西养气,据说连宫中都用不上呢。”江绾侧头向玉枝吩咐道,她哪有什么和田玉枕,说白了只不过是在给曹莹一个讯息:方润田。
“你还想害她?这事没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许走!”魏成安怒喝一声,吓得玉枝直接又退回了原地。
曹莹是个敏锐的人,江绾都这么暗示了,她如今就算是再迷糊也肯定知道了其中意思,温润的四方和田玉,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前朝阉党方润田,而自家失势也正是因为与那老太监走的太近。
前些日子她就一直在担心方润田被抓到了会不会再次牵连她曹家,还好听别人说那老太监被抓前把证物全都销毁了,虽然不知道是方润田突然反省,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但终归是让她悬着的心放了一放。
再结合她的认知里,襄王与曹莹关系匪浅,又是襄王抓到的方润田,不难猜测,江绾这番暗示,一定是在告诉她:她手上有令曹家不利的证据。
一家人的生死与她一个人的荣辱相比,几乎是瞬间,她就得出了结论。
“世子误会了。”曹莹虚弱的开口道,这还是她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莹儿。”魏成安被这一声唤回了神志,赶忙再次趴伏在曹莹的床边,双眼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
“世子误会了。”她又重复了一遍,嘴角扯起了一抹牵强的微笑,比哭还难看。
“莹儿不必害怕,我们都会为你撑腰的,她之前的侍女小鸢已经全盘招供了,你不必怕,有委屈就说出来,你我的情谊自是比跟她们都要深厚的。”魏成安忙不迭的开口,生怕他这个青梅竹马被江绾威胁了。
江绾的眼角抽了抽,她越听越想杀了这个男人。
不过这个小鸢应该是被魏王和王妃收买了,还好她的手上还有江伏山书童的不少把柄,这回洛池州制衡了江家那边,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机会,她也得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把曾经与江伏山有关联的人全部清理掉了。
“我待妹妹犹如亲妹,妹妹定要说些公道话,还我清白啊。”江绾卸了气般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着,却将那白兰花帕子顺手扔到了曹莹的锦被上。
曹莹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轻飘飘的丝帕,像是一块烙铁一样,洞穿了她的身躯,令她不由得浑身战栗了起来。
江绾见铺垫足了,又转头轻唤了一声:“玉枝......”
“是我自己!是我.....是我自己......”曹莹骤然提高音量,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反应更会令人生疑,于是又放缓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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