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府上的下人们就整装待命,齐齐等待着宫中的消息。
江绾也一早就梳洗好了,在灵堂跪坐等候。
自她身体调养好后,日日都在练习神情、仪态。她还命竹溪调制出了古方中的玉肌粉,全身涂用。
虽然竹溪告诉她这方子其中一原料含有些许毒素,让她少量使用,但这效果,确实是神乎其神,仅仅月余,就肤若凝脂,透亮如玉。
若说思想是利箭,那容色就是弓弦上雕铸的花纹,纵使这弓再稳弦再韧,无所射猎时,还不如放在弓架上供人欣赏来的实在。
更何况,她如今年华正盛,此时不依仗姿容的优势,那难道还要等到鬓间生出白发时,再祈求回春么?
至于宫中会传来怎样的消息,其实完全取决于魏成安的庶姐魏充仪的受宠程度,若是正值盛宠,那皇帝未必不会准许她出宫,说不准还会与她相伴。若是仅对她稍微在意,那说不准会召魏成安与江绾一起入宫,顺便敲定丧葬事宜。
不过魏王的死另有隐情,宫里查不查得到是一回事,想不想去查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身居皇位的人是江绾,这种毫无作用还领着石邑的亲王死了,她自然是乐的自在。
至于袭爵之事,魏成安毫无建树,更别提前景,找个由头把他打发了,给个郡王让他淡出朝野,也不辜负了老魏王曾经的功绩。
可她不是,她是世子妃,她要王妃之位,她就必须得先让魏成安拿到承袭的诏书。
“世子妃殿下,宫里来人了,召世子殿下和您一起入宫一趟。”张管家从门口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对江绾说道。
她转头望了望天边高悬的烈阳,站起了身,理了理衣裙,向张管家问道:“世子醒了吗?”
张管家的视线飘忽一瞬,支支吾吾的答道:“还......还没有。”
“入宫之事不能耽误,我先去看看。”说罢,江绾就抬脚出了灵堂,向魏成安的院中走去。
入室,药香弥漫,但人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紧闭着双眼。
先开始江绾还以为他是装得呢,如今一见魏成安那苍白的面容和有些发紫的双唇,确实是病了。
“世子妃,这......这怎么办啊。”一旁侍奉着魏成安的侍女面露焦急,原本昨夜回房时世子殿下还好好的,可他睡到后半夜,突然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嘴里不停嚷嚷着什么‘不能怪我啊,不能怪我啊’,直到清晨才消停下来,但是人也昏迷了,全身冷汗岑岑的,还换了两回褥子。
“入宫是大事,魏王殿下死的蹊跷,世子殿下受不住如此打击昏倒过去,情有可原,抬上马车吧。”江绾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护卫就走上前来,将魏成安裹着被褥,一起卷了起来。
“世子妃殿下,入宫可没有躺着进门一说啊,这是大不敬!”一旁的张管家连忙提醒道。
“我知道,只是让他在宫门外待着便是。”江绾语气平淡的回复道。
“可世子妃殿下,世子殿下身子如此虚弱,如今正值深秋,若是出门着了风寒......”侍女欲言又止道,若是魏成安中风偏瘫了,那整个府中,不就成江绾最大了么。
“多裹几床被子吧,唉,魏王殿下若是寿终正寝也好说,但如此情形,府中不去人,那无疑是在向宫中表示对此事的不重视。更何况,魏充仪也是魏王殿下的孩儿啊。”江绾语气无奈道,她抽出素帕,蜻蜓点水般在眼下轻轻拭着莫须有的眼泪,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
“世子妃殿下思虑周全,快,快再给世子添几床被子,还有冬日新打的那毛线帽,都给世子带上!”张管家听后连忙张罗了起来。
一切准备好后,江绾和几乎被裹成蚕蛹的魏成安,就踏上了前往宫门口的路。
一路上,她都举着铜镜端详着自己的面庞,无时无刻不在练习着楚楚可怜的姿态,机会难得,毕竟魏王只有一条命,她可得好好把握。
行至宫门口时,气派恢宏的高墙直接震慑住了她。
那扇门内,巍峨华丽的殿宇、排列整齐不容一丝瑕疵的青石地砖,扰乱了她的思绪,让她在来的路上做好的一切准备,都显得那么可笑。
坐拥这种景色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她的这些小心思而在她身上多做停留呢?
浓烈的自卑感侵袭着江绾的内心,那句‘到底是小门小户’在她耳边不停地回荡,她就像停泊在岸边的船只,被海浪一次次拍打着,默默承受,避无可避。
几乎是下意识的,江绾转头看向了身后的马车,里面是昏迷不醒的魏成安。此时的她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孤立无援。
“呼————”她长舒一口气,无所谓了,这只是开始,这仅仅是开始。
“魏王世子妃殿下?”在宫门口等候的公公走上前来试探道,他看江绾一身素衣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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