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士略显浑厚的嗓音响彻整个屋内,魏成安连忙从屏风后坐起了身,行至了江绾床前。
“快,快起身随我去襄王府。”他一把拉开纱幔,语气难掩欣喜。
“襄王府?”江绾迟疑的皱了皱眉,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
实际上她的心里都要乐开花了。
西北在休战期,吴将军却回不来,这担子落在襄王头上,陛下又亲自暗示让魏成安跟着去,这一套下来无非就是在向江绾暗示着,混吃等死的王族子嗣想要封赏,那就让他死后追封。
因着上次登阙楼和她流产时襄王护送的事情,陛下肯定觉得她与襄王关系匪浅,有这一层猜测,顺水推舟、穿针引线,又是一盘一举多得的好棋。
大昭没有殉葬制,那最大赢家就会是她江绾。
“对,襄王府,你快起床随我一起,我寻到了两块儿宝玉,你能说会道的,快随我一起。”魏成安焦急的催促道。
“若是我成了襄王副官,随他前去滦城立了功绩,那回来我就是魏王,你就是魏王妃了。”说着,他一把扯过身旁侍女手中给江绾准备的衣物,扔在了床上。
“可滦城动乱,我听闻,很是凶险啊......”江绾拿起衣物犹豫道。
她在府中的角色可是对夫婿‘真情不渝’的妻子,怎么能不先担心他的安危呢?
“凶险?跟着襄王殿下能有多凶险。”魏成安摆了摆手,‘江伏山’与他说过,这滦城动乱的头头姚文胜就是狐假虎威罢了,再说了他好歹是世子,就算真的有什么危险,也轮不到他来卖命。
“好吧,我随你去就是了。”江绾低垂下了头,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口提醒道:“你我尚在孝期,不能出门走动的......”
“啰里啰嗦的,我自有安排,你只管跟上便是,若是不想做王妃,那就不要去。”魏成安皱起了眉头,语气冷淡。
他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内。
原本围在床前的下人们也识趣的退了下去,江绾摩挲着手上的衣料,眼睫微微颤动,她早就不想穿一身白了,给她机会穿华服,她还乐得自在呢。
“真不知道孝期是何人造出的东西,人都走了,还不让后人安生。”江绾一边整理着袖摆,一边跟竹溪抱怨道。
“这是高门贵胄,若是草民,草席一裹,埋在坑里就算完事了,哪有时间守灵、哀悼的。但凡停一天活计,尔后几天就都得饿着。”竹溪附和道,她生于战乱,从前哪见过什么灵堂,死掉的人能拼个完整的尸身,就算是死后的福报了。
穿戴整齐后,江绾拉开了身前的妆奁,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盒,里面放着她特制的芍药粉膏,稍加涂抹,那粉润色彩就像是融入了肌肤中一般,惹人生怜。
她轻轻用指腹蘸取了少许放在虎口上,又添了些艳色的胭脂,将二者混合,调出的颜色宛若雨后的蔷薇,艳丽却不媚俗。
她拿着极细的狼毫笔在粉膏中滚动了一圈,又在手上试了试,才描画到了下眼尾上。
一切准备完毕后,她与魏成安一起,从偏门上了一辆极为低调的马车。
在车上,江绾一刻不歇的打量着魏成安的神色,同时,魏成安也在打量着她。
他不清楚江绾是用了什么秘药,仅仅一天的时间就能让她被扇肿的脸蛋恢复如初,那微微有些发红的眼尾就跟哭过似的,衬得她肌肤水嫩又楚楚可怜。
而江绾是在打探他失去双亲后的状貌,按理说魏王妃对魏成安十分疼爱,魏王也没有逊色多少,这么疼爱他的两个人死了,魏成安是应该痛哭流涕的啊,可为什么如今的他却有些欢喜雀跃呢?
二人就这么各怀心思、一路无言,直至马车行到了襄王府门前,才体面的搭起了手,相敬如宾的下了车。
魏成安在‘江伏山’刚走后就派人去襄王府下了拜帖,楚南柯也很意外,但细想来就了解了魏成安的目的,他倒也不排斥,但他要借此机会狠狠羞辱江绾一番。
先是襄王府着火时戏弄他,又是这次去营救颜言,虽然他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失,但被人当猴耍的感觉还是很不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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