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离去了。
江绾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查阅起了一旁的纸张。
齐峰,那个被魏成安戴帽子也默不作声的工部官员。她真是没想到还能有人对魏王府这么‘忠心’,对魏成安言听必从就算了,还跟魏王的人沆通一气,简直比魏王妃生的还像魏家人。
黄昏时刻,各式各样的样品把整间屋子堆了个满满当当,齐峰背着成摞的书简,站在了江绾身侧。
“朝廷的官在这儿,达标的留下,不达标的也别怪我家世子妃不给情面。”说罢,竹溪就将门轻轻的合上了。
外面的商贾们有的心中忐忑驻足在门外静候,有的知道自家达不了,只能吃下这哑巴亏,一甩长袖,愤愤离去。
江绾冲竹溪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可以去给那管事‘试药’了。
此时的屋中只剩下了江绾和齐峰两个人,静的落针可闻。
齐峰的心脏狂跳不止,这世子妃莫名其妙搞这一出,还非要跟他共处一室,莫不是为了报复魏成安与他妻子苟合的事情?
他越想越激动,思绪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去,只觉自己艳福不浅,丢了芝麻,还能捡上西瓜。
“齐大人,官窑换民窑之事,可是你准许的?”江绾一展账本,转头向齐峰问道。
齐峰愣了一瞬,随即害羞的笑了笑。
这事管事的早就告诉过他是江绾准许的,现在旧事重提,找他就找他,还要搞这么冠冕堂皇的说辞欲盖弥彰,真是别具情趣。
“是,是在下准许的。”齐峰连连应声,他的视线落在了江绾那张粉雕玉琢的脸上,他齐家虽然不如魏王府,但怎么说也是世家,他更是年纪轻轻就身居四品。
江绾如今虽是魏王世子妃,但她毕竟是江家二房出身,江家如今又算不上显赫,他配她,倒也不是不行。
既然魏成安不仁,那就别怪他不义了。
这么想着,齐峰一步一步的向江绾靠近,他伸出了左手,作势要抚上她的面庞。
江绾意识到不对劲,她冷眼注视着齐峰那猥琐的模样,眉毛一挑,绷直了脚尖猛地踢向了他的小腿胫骨。
只听齐峰一声痛呼,肌肉酸麻,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
还不等他跪在地上,江绾就一把扯过了他的左手,顺势起身,将他的手掌牢牢压在了一旁的桌面上。
齐峰奋力的挣扎着,试图用右膝发力撑起身子,但他的脊骨却已然被江绾牢牢踩住。
嘭的一声,门从外面打开了。
就在江绾以为是竹溪回来了的时候,门外却走进来了一个有些眼熟但却与她毫无交集的人。
那男子皮肤白的出奇,星眉剑目的,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任凭马尾肆意的披散至胸前,他身姿挺拔,双臂环胸还夹着一把宝剑,初见到屋内的情形时表情有些惊愕,但很快就缓过了神来。
江绾的视线下意识的向他的腰际扫去,他的腰带上,正挂着襄王府的令牌。
“襄王的人?”她疑惑道,这是搞什么,不是对她不感兴趣吗?又派人来找?既要又要的。
“把剑借我一用。”说着,江绾腾出了一只手,伸到了夜鸦的面前,向他索要着。
“殿下,这是朝廷命官。”夜鸦提醒道,他依旧矗立在那里,不为所动。
他效忠的是襄王又不是魏王世子妃,凭什么要听她的。
“啊——————”
齐峰尖叫一声,嗓音之大几乎让整个酒楼都为之颤了一颤。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江绾拔下了发间朱钗,直直的插入他的掌心。
夜鸦注视着这一幕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江绾在襄王府时不是对他家殿下的戏弄又是哭又是嚎的吗?怎么对这人就......
“怎么了怎么了?”竹溪闻声猛地冲进了屋内,她手上装着‘失魂散’的药瓶甚至都没来得及盖上。
夜鸦又微微侧身打量了一下闯进来的竹溪,他还记得白芨上次跟着殿下外出一趟后,回来就对江绾身边的侍女念念不忘的,说什么从没见过那样的女子,她的目光就像鹰隼一样狠厉,虽然没交过手,但也能感觉到她的非比寻常。
如今一见,他只能说不敢苟同。
“去拿些包扎药品来。”江绾抬眼向迟来的竹溪吩咐道,随后将手中的朱钗猛地一拔,血液随着齐峰的痛呼飚的老高,甚至飞溅一旁的白色瓷瓶上。
齐峰面色煞白,颤抖着收回了左手,他的手心白肉外翻着,血流如注,还好江绾的朱钗不是很粗,并没有凿出一个洞来。
“没事的齐大人,没了左手还有右手,这满屋子的样品和您带的规制文书就劳烦您好好看看了。”江绾故意拔高了音量,屋外等候的商贾们听后无一不抖若筛糠。
说罢,她也不管跪在地上疼的快要晕厥的齐峰,伸手抓过了桌上的瓷瓶,白瓷质薄有光,釉色润泽如玉,确实是难得的好瓷。
“世子妃殿下,还烦请您随在下走一趟。”这时,夜鸦开口了,他将剑拿在了手上,大有不走就开打的架势。
江绾斜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左右不过是个侍从,却有股自命不凡的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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