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凉,秋狩在即。
距离襄王和魏成安前去滦城已有一月有余,城中战况如何江绾并不关心,甚至没有递去一封书信。
这些时日她都谨遵孝期戒律,无论怎样,表面功夫要做足,难得的清闲时日,她必须要调养生息,运筹帷幄。
可她不去找事情,事情却来找她。
宫中传信说魏充仪有孕,圣上许她伴驾秋狩,但又顾忌她的安危,命江绾前去侍奉。
接过这封诏书时,她是懵的。
舟车劳顿,若是真的心疼,那别让她去不就行了。
可她又想起了魏瑶那股做作劲儿,是她吵着嚷着要去也不是不可能。
“师父说,此次左佥都御史罗信也会前往,他让属下问问您的意思......”芙蓉支支吾吾道,江绾如今的处境她来的这几日也大概摸清了,虽说身居高位但实际没什么权利。
“急什么。”江绾冷声训斥道,拿起一旁的螺黛继续描起了眉毛。
“如今的情形去碰罗信就是在送死。”她又觉得刚刚的话说的有些不近人情,缓缓补充道。
“我知道师父救了你们许多人,但养着你们的人是我。莫要蠢蠢欲动去做无用之功。”
她说的很明白,芙蓉也识趣的点头应是,不再提起。
毕竟不论捡来的还是救来的,甚至是逃来的,无一不是江绾拿着杨家的接济,和江父手指缝里流出来的余粮去悄悄做些小买卖养活的,就连她师父张古池,也是因为对她的生母有愧,才留下来教导他们武艺的。
从她嫁人之后,但凡有了钱财,她就没少分发给下属。
况且这仇她并非不想报,只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
“可咱们狩猎的服饰......”芙蓉欲言又止,她们本身就没有计划去参加秋狩,也就没有提前赶制狩猎所用服饰。
若是穿现衣又与江绾的身份不匹配,恐会惹得其他官员女眷嘲笑。
“魏王妃不是有么,穿她年轻时所制的就好。”江绾满不在意道。
“可那不仅款式老旧,甚至......不如现衣啊。”芙蓉有些尴尬,那样穿岂不是丢了魏王府的脸面吗?
“无妨。”
她这么穿,一来是可以警醒魏瑶,她爹和主母才死,别兴风作浪,二是变相的告诉皇帝,没有袭爵,那就没有石邑,偌大的魏王府,靠那么点汤汤水水,过不活啊。
“可魏王妃毕竟还没去世多久,您穿死人的衣服......”芙蓉还是觉得这个行为不妥。
“晦气吗?全则必缺,极则必反吧。”江绾轻笑一声,这个人她不怕丢,反正她也不想去,面子也不是靠几件衣服就能给的。
“您何必这么讲自己。”芙蓉嘟囔道。她清楚江绾在江家时有多不受待见,她堂堂二房嫡小姐,当初想给他们之中的吕三妹求一个活计,都前前后后不知道奉承了多少人。
“晦气的是他们,不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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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狩当日,骏马一匹靓过一匹,看得江绾目不暇接。
犬吠声不绝于耳,惊得林中鸟兽四散。
贵胄们齐聚一堂,相互攀比着驯养的鹰隼,毛色之绚丽,无不令人惊叹。
江绾安静的跟在魏瑶身后,静静聆听着她时不时的抱怨:“你穿死人衣物,这么晦气,莫不是想克死我腹中的孩儿?”
“魏王府少你吃穿了吗?就算没有不能去买件现衣吗?”
“真是小门小户来的,丢人现眼。”
这几句埋怨下来,魏瑶像是想要将江绾甩开一样,脚步飞快的走在前面,就连她身边的宫女看江绾的眼神都带着些鄙夷。
因着颜言那事,长平侯府平等的不待见魏王府的任何人,长平侯夫人更是拉帮结派的排挤着江绾,全然收起了曾经那欣赏的目光。
这些于江绾而言倒不算什么,毕竟她在府中也是从小被挤兑大的,但令她没想到的是,祁明郡主却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近她。
祁明郡主是齐王唯一的女儿,诞生时可以说是整个齐王府的掌上明珠都不为过,她生的靓丽,行的端正,自八岁那年被她的姑母前朝老太妃看中接入京中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齐王原是想着让她与她身为皇子的表哥相伴长大,然后喜结连理。可其中几年宫变重重,到最后,她的表哥和姑母都死于了乱刀下,登基的倒成了赵弘。
而齐王又不是靠功名铸垒的襄王,更不是空有名头的魏王,他无诏不得入京,但他又想要摸索到权利中心去。
祁明的婚事也因此被他拖了又拖。
若去做皇后,齐王一家子曾支持过其他皇子,他怕赵弘心中忌惮。
襄王虽未娶妻,但他姬妾繁多,齐王又怕祁明心思单纯管不了,更何况赵弘不会准许两个有实力的藩王结亲。
吴子言远驻边关,温家长子又早已娶妻,罗家公子放浪形骸,张家公子品行不端......
思虑再三,齐王盯上了冉冉升起的长平侯一家,好在祁明也心甘情愿,可好事将成时,颜言却失踪了。
“世子妃穿上这身,倒是比年轻时的魏王妃更加英姿飒爽呢。”祁明满脸带笑的夸赞道,其语气真诚不似作假。
江绾抿了抿嘴唇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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