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横上了一把利剑。
“卢老板,我们不想杀你。”芙蓉缓缓道来,“听闻你每晚去庄子上运豆腐,我们只是想让你带两个人。”
“两......两个人?”卢老板支支吾吾道。
他的心中猛然敲起警钟,那必然是在逃的秦夫人了。
啪————
江绾把一个东西扔到了他的脚边,他斜眼定睛一看,竟然是他送给卢夫人的钗子。
这是他自开店以来送给她的唯一一件首饰,她爱惜的不得了,从前可是连睡觉都不舍得取的。
“一个推车,一个假扮您的夫人。”
“我不会走,我就在这儿待着,如果将人成功送出去了,你夫人自然会安然无恙的回家。”江绾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你们......”卢老板不敢轻易应下,若是真的送秦夫人出去了,那他们家岂不是就遭殃了吗?!
她见他有点犹豫,又补充道:“就算你不想要你夫人了,那你的孩子,你那小儿子,能没有母亲吗?”
“......”卢老板沉默了,他与夫人共患难这么些年,别说小儿子和卢清离不开她,就是他自己也离不开啊。
“可我帮了你们,死的就是我全家啊!”卢老板声嘶力竭,这买卖做的不好也不行,做的好也不行,就像现在,那俩令牌忽然就从荣誉变成了烫手的东西。
“吴子言不会怀疑到你们头上的,我保证......呵,不过你应该也不信。”江绾轻笑一声。
芙蓉的剑紧紧贴着他的脖子,剑端似乎都在随着他的脉搏而跳动了,豆大的汗水从卢老板的额头划下,江绾的意思很明确,不送现在就死,送了还能有一线生机。
“我倒是没什么,活了半辈子了,可我的女儿和儿子......他们......”
“不必担心。”
说着,江绾揭开了锅盖,水汽沸腾,直冲梁顶。
芙蓉推着卢老板上前,只见黝黑的锅底金灿灿的,少说得有十几个金元宝。
他见了钱伸手就想去抓,丝毫不顾滚烫的开水,或者说他们做这行的,早就不怕烫了。
一个牙印浮现在了金元宝上,他满脑子都想着,下半辈子不用愁了,送完人赶紧跑不就是了?反正他有令牌,可以随意出入。
“好,交给我吧。”他打着包票,一脸信誓旦旦。
江绾和芙蓉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筛子,将黄金悉数捞了起来。
月亮高悬着,整个医馆如今就剩下了江绾一人。
竹溪跟着钱老头以采药的名义转移她的财宝,芙蓉带着秦夫人跟卢老板以运豆腐的名义出城。
不,她转头向身后看去。
还有在地窖里昏睡的卢夫人。
天刚破晓,豆腐车回来了,卢老板也不是傻的,带了两个庄子上的伙计进城。
一切顺利,江绾也将迷迷糊糊的卢夫人交给了卢老板。
她又差门前小童去房府送了信,总得有个人来给她帮腔辩护。
一大早,衙门刚上班,就集体沸腾了。
钱老爷报了失踪,说跟着他一起出城采药的杜姑娘不见了。
杜伯也火急火燎的赶来,可他只见江绾和正帮着她干活的房公子。
“哎呦姑奶奶!”杜伯迈着步子就冲了进去,“你那......你那好姐妹呢?!”
“什么好姐妹?她不是跟着出去采药了吗?”江绾装作不知情的反问道,她眼神呆滞的望向房淮野,似乎在问他知不知道似的。
“杜伯伯,你是说掌柜的吗?杜鹃姑娘说她昨夜去采药了啊,今晨见她没回来,杜鹃姑娘怕忙不过来,还派人来请在下帮忙呢,她...她肯定不清楚的。”房淮野像护鸡仔一样冲到江绾面前解释道。
杜伯看着面前这傻不愣登的小财主和在他身后怡然自得江绾,又下意识的望了望门口,立刻明了了,这姐几个怕是有搞出了什么事情。
他一边点着头一边慌张的退出了药馆大门,脚刚踏入街上时,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房淮野注视着杜伯离去的背影,只当他是担心自己那个失踪的侄女。
“你还没给在下讲呢,那掌柜的到底是你的姐姐还是妹妹啊?”他好奇的向江绾问道,今日的她没有戴面纱,那张脸真是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漂亮。
“你猜。”她笑容晏晏,语气轻快的打趣道。
房淮野见了这一幕登时红透了脸颊,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了起来。
甲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一改刚才带着几分调情的表情,不屑的勾了勾嘴角。
都这么抛引子了,吴子言只要不是个蠢的,就该怀疑到她身上了。
“给我搜!”那暴脾气副官还是一如既往的先发制人,流水的士兵们涌入了药馆,噼里啪啦恨不得将这里的一切东西都翻个底朝天。
房淮野慌张的护住江绾,生怕她因此受伤。
“唉!你们干什么,那东西都是新买的很贵的!之前药钱还没结呢!你还好意思再......”
“药钱?!”翻腾床铺的士兵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我兄弟上回在你们这儿喝了三副药差点死掉,还药钱?!”
“三副......三副能顶什么用!”房淮野见状连忙开始护起了短,“你喝过药没有啊,少说也得喝七副才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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