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秦二将军同样作为嫡次子,难免屈居秦将军之后,之前守城就出过分歧,两方人马各奔东西。
看来兄弟之间,感情未必深厚。
但他扣下信使,也是在给营中军士一个交代,毕竟都是从秦老将军手下出来的,秦老将军被吴子言所杀,他不得不给兄长报仇。
“杜姑娘,又是你啊。”
秦二正在翻动着沙图,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瞥了一眼江绾和她身后的秦夫人,然后又面露不屑的低下了头。
“是啊,我总能给将军您带来好消息。”江绾顺着他的话答道,那语气,就像他们是一伙人。
“哦?”秦二嗤笑一声,视线向秦夫人看去,似是在说:听听她说的什么笑话。
“实不相瞒,您应该知道了,我就是曾经的魏王世子妃。”
秦二点了点头,还是懒得理她。
“您可知我为何至此吗?”她开口道。
秦二摇了摇头,并不在意。
“是陛下送我来此的。”江绾忽的转身对上了秦夫人,“吴子言知道是我放走的你,但他不敢追究,也只有我才能将你放走。”
她的语气笃定,唬得秦夫人皱紧了眉头。
“陛下给我传来密信,他体恤秦老将军,但国法没有例外,原本是想放过你们的,但秦老将军战至最后一刻实在是让他寒了心。”
“救下您的那日我就传信去了宫中,倒是还没等到回话。”她低头轻笑一声。
“但我想,陛下是想放了您的。”
秦二停下了手上的活,抬起头认真听了起来。
“吴将军早已怀疑,但我将你放走,他无法追究,那日颜大人紧随其后前来救人,我也提醒您了,让您赶紧走,免得与秦夫人阴阳两隔。”
秦二细细回忆起来,在他的记忆中,好像确实是听见这段话。
“那日在牢中我已然在吴子言面前说出了是我将您放走的话,而回到了平华城,我依然没有受到任何惩戒,”
“他不敢动我,因为我是圣上的女人。”
话音刚落,满室寂静,仿佛连着山谷里的鸟儿都停止了叫声。
“魏王府的火是赵弘放的,但他嫁祸给了襄王殿下,让我来此躲一躲,待楚南柯在封地待上些时日,确认他老实了,我就会被接回京中。”江绾娓娓道来。
屋中二人低头思索着,她说的一件件事,确实可以串联。
单吴子言没有杀她这一件事,就已经足够证明她身份特殊了。
“平阳河,数万百姓,无边无际的良田,秦家守了庸居关半辈子,就忍心看着它付之一炬吗?”
说着,她将地图展开,上面还有她杀掉那名垂死的士兵时,不小心留下的血指印。
神奇的是,那枚血指印,正好点在了平阳河上。
秦二和秦夫人的视线齐齐注视着地图,他们的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叛国吗?但没有归顺于他国。
可还是大昭的臣子吗?
叛了朝廷就不是了。
无数个腥风血雨的日夜,就是为了守住那扇门,城内的一切......
可是回不去了。
这时候再回去算什么呢?
“这封信。”江绾将信件打开,她走至案几前,拿起上面的毛笔。
“如果你们带兵回庸居关,我可以写信给陛下,戴罪立功,让他赦免你们。”
话音刚落,二人一脸茫然的向她看去。
这话只有三分可信,都是官场上混过的人,哪里会轻易相信一个年轻女子。
“吴子言会死。”她忽的放低了声量,“你们卸甲回城请罪,吴子言要是死了,就没有人会比您更适合当这个主将。”
秦二的视线又转到了信件上,其间那殷红的授印灼烧着他的视线,这是主将的印玺,还有调兵的虎符。
从前这一切都是属于他兄长的,如果这次回去,那就能属于他。
“您比大昭的任何人都了解庸居关,民心还在您这儿,出了事情,就会更偏向秦家,只要卸甲归城请罪,这个节骨眼上,吴子言不会不用。”她继续蛊惑道。
“还有,这封信,赵弘识得我的字迹,若是我来书写,他定然会临时应允的。”
“若是吴子言死在了战场上,那庸居关还得秦家来守,虎符,一旦交出去了,就难收回来了。”
“天高皇帝远,从京城骑马到这里要足足半月不眠不休,那行军呢,对吧?”
秦夫人有些激动的绞着帕子,在一旁帮腔:“庸居关我们守了半辈子,真不敢想象那帮蛮子会怎么对待关内的人......”
而秦二还在拧着眉思索着,他的手渐渐攥紧,青筋凸显,似是就差临门一脚了。
“报!”
门外士兵的高呼声打断了里面紧绷着的气氛。
“进!”秦二似是得以喘息一样,立刻将人招呼进来。
“探子来报,弯月国派兵突袭杏宁。”
秦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慌张的伸手一把攥住地图,带起一捧砂砾。
江绾的心间猛然一颤,两边都有战事,不知道颜言怎样,但那些藩王们必须得动起来了。
看来楚南柯不出几年又能回京作威作福了。
她轻笑一声,转身面冲着秦二道:“恭喜大人,最有可能接替吴将军做庸居关主将的人选也分身乏术了,大人还等什么呢?”
艳阳高照时,队伍重新踏上了去淮州的道路。
江绾把自己的亲笔信交给了那名资历最老的信使,她当着秦二和秦夫人的面吩咐他把信送去宫中。
可地图上,根本没有给他划出都城的位置。
只要让送信的队伍走,她的目的就达到了,管他秦二能不能带兵守城,吴子言会不会同意、朝廷会不会同意,都与她没什么关系。
毕竟她不会帮着秦家军杀掉吴子言,而且就算他们戴罪立功了,赵弘也自有处置他们的手段,是杀是流放,不是她该操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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