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置信。
江绾摩挲着手中鸽子蛋大小的锦盒。
她不敢相信。
这罂粟果的粉末,怎么可能让痴傻了十年的孩子,一朝恢复正常呢?
“夫人,魏昭仪来了。”这时,竹溪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容光满面的魏瑶。
“参见魏昭仪。”江绾赶紧起身相迎,却看见魏瑶的身后还跟着赵栗。
魏瑶察觉到了她的疑惑,随即摆了摆手说道:“陛下说什么,体恤本宫痛失子嗣,今日下朝时把这小子领去了我那。”
她将赵栗揽到身前交给了江绾,面上十分不屑。
“你知道的,我的孩子可没有活到这么大。”
自从上次赵弘请别的男人代劳的事情被揭发后,魏瑶就怨恨上了他,但身在深宫,家里也死了个干净,她没办法,只能继续虚与委蛇。
也许是虚情假意更得圣心,也许是赵弘良心发现想要补偿她,此后的日子也算过得顺风顺水。
“我当你来找我是什么事呢。”江绾轻笑一声,挥了挥手,示意竹溪把赵栗带下去。
魏瑶看着娇蛮,但心思却是最单纯的,这阖宫上下,赵弘不论把他儿子领去谁宫里,赵栗都不一定还能回到敞华宫了。
“你说说,到底是用了什么奇招,这孩子怎么能一夜之间就不痴傻了呢?”魏瑶见人都走了,连忙凑到了江绾身边。
“我听闻熙华宫那位醒来得知这个消息后,气的脸都歪了。”她捂着嘴偷笑道。
虽然赵弘可恨,但宁妃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赵弘的帮凶。
来历不明的孩子有没有活下来不要紧,可流产的痛苦她是切身体会过的,更何况襄王一把火烧了魏王府,宁妃在她这里,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江绾看出了她来此的意图,和以前的赵弘一样,都想撺掇起她与宁妃之间的火焰,把赵栗送回来,就是她的投名状。
“毕竟不是亲生的。”她状似无意的感叹了一句。
“什么?”魏瑶有些疑惑,分不清她是在说宁妃的孩子不是赵弘的,还是在感叹赵栗不是她亲生的呢?
“毕竟不是亲生的。”她抬眼瞟向魏瑶,又重复了一遍。
魏瑶愣在了原地,这意思,难道是说宁妃的二皇子吗?
她无法从江绾那双还带着淤血的眼中看出什么,只能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吗?”
江绾见她穷追不舍,无奈的摇了摇头,牵起她的手,轻轻拍拂了几下说道:“娘娘安心,他们害了阿稚,这事没完的。”
魏瑶听后沉思了一阵,然后定定的点了点头。
她们本就是一家人,自然该站在一起。
更何况她把赵栗送回来,就已经是在给她递去橄榄枝了,她又告诉她这层密语,也算投桃报李。
“深宫孤寂,嫂嫂合该来我的宫里多走动走动。”
“那是自然。”江绾爽快应下。
如今赵栗不傻了,赵弘也开始看中他,加上前朝发力,不日他就是太子。
稳坐东宫后,宁妃的孩子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到时候她用的上魏瑶的地方可还多着呢,自然要早早结盟。
目送着魏瑶一行人离开,她长舒了一口气,正打算唤竹溪安排出宫事宜时,门外就探进来了一个人影。
赵栗对上江绾视线的刹那有些局促,他本没想偷听,只是他今日准备带回温习的书简落在了魏昭仪宫中,想要返回来讨要罢了,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魏昭仪叫江绾嫂嫂。
“她......她为何叫您嫂嫂啊?”见被发现,他也不藏着了,小心翼翼的迈进了屋内,走到江绾身边问道。
“唉——”
江绾轻叹一声,拉起他的手走去了床边,她满脸疲容的落座,缓缓道来:“曾经啊,曾经阿娘也嫁过人的,那人是魏王世子,是魏昭仪的兄长。”
“您......您不是父皇的妃子吗?”赵栗支支吾吾的问道。
她听后皱了皱眉,想到赵栗头脑清明没几天,应该是还没有学完种种官阶制度,随即语重心长的解释道:“我只是你的养母,并非是你父皇的妃子。”
赵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中莫名有些高兴,江绾不是他父皇的妃子就好,不然被丈夫刀剑相向,她该多伤心啊。
“那......为何我从来没听说过魏王世子?”
“他死了。”
“啊——”赵栗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嘴巴,顿觉自己说错了话。
只见江绾愁容更甚,那双还没有恢复如初的眼睛,竟隐隐泛起了泪花来。
她的肩头微微抖动,但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不肯哭出声音。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阿娘的伤心事的。”
赵栗见状赶忙跪在了江绾脚边,他伸手轻轻拽着江绾的衣袖,试图乞求她的原谅。
那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滑落,眉头微微皱起,似有解不开的阴云。
他从未见过她这么悲伤的样子,就连那夜他父皇提着剑找来,都不见她流出一滴眼泪。
“没事,就当天意弄人吧。”江绾从袖中抽出帕子,轻柔的拭了拭眼角。
她的额头憋闷,心中不禁感叹还是不能这么硬哭,真是难受的不得了。
至于魏成安怎么死的她不用说太多,只要轻轻点明,好奇的小孩自然会去问别人,先在他心中给襄王树立一个真正的恶人形象,他才能变成她的刀,也更合赵弘的手。
“天色尚早,今日栗儿可有时间随阿娘出宫一趟?”她面露担忧的询问道。
赵栗自然清楚出宫是为了什么,坊间都在传杜豪是为他挡灾而死的,作为皇长子,以前痴傻也就罢了,现在脑子缓过劲儿了,于情于理都是要去杜家亲自慰问的。
“嗯!”他猛地点了点头,已经打定主意要直面自己心中的恐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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