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无端遇刺,陛下虽然指派了温统领来调查此案,但却与代国夫人逍遥去了,不甚在意这件事情。
好在只要是温统领查的案子就没有失手的时候。
“仵作验了伤口,下手狠厉,初步推断,应当是仇杀。”他托着下巴,语气严肃,“依照本官之见,凶手应当是名男子。”
“何以见得?”沈如燃急忙问道。
“本官去过凶案发生地,在周边寻到了一座可以俯瞰全景的山头,那里与侍从死亡的地方距离近乎五十丈,若非射术精湛、身强力健的男子,是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听声射中正在行进中的侍从的。”
“啊......”沈如燃恍然大悟,但他还是隐约觉着这件事与代国夫人脱不了干系,毕竟张雨窈的侍女说,是因为代国夫人相邀,她家夫人才骑马出去的。
“箭尾的翎羽取自白鹇,白鹇多生长于南方,羽毛轻盈、行速稳定且迅疾,几乎仅次于鹰羽。”温知熠拿出一支完整的白鹇尾羽与凶器末端的羽毛比对在一起,放在沈如燃身前供他查看。
“羽毛难以储存,且都城在北,多用鹰羽,不过本官派人去查了,去年夏季工部打造了一匹鹇羽箭,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从这批里偷出来的了。”他犹豫道,双眼暗暗打量着沈如燃的神色。
“工部的人?”沈如燃惊骇道。
“或许曾经是也说不准,但这东西也常见,南方的贵族们,大多都用白鹇尾羽。”温知熠顿了顿,“不知令尊之前可是的罪过什么人?或是沈二公子与什么人发生过口角?”
“这......”沈如燃犹豫了,这还真问着他了,他也不清楚。
不过,南方......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上个月他的大伯才刚刚逝世,说是病逝,但大伯的身体一直很硬朗,不知道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
“您确定凶手不是女子吗?”他狐疑的问了问。
“啊?”温知熠眉头舒展,忽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失礼了失礼了,若是女子,这个距离应当用弩箭,而非弓箭了。”
沈如燃听后面露愧色的低下了头,温知熠见状连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若是沈大公子有线索,可一定要告知本官,”
“那是自然,劳烦温统领费心了。”沈如燃躬下身子,诚意满满的行了一礼。
“不劳烦,这是下官应尽之职。”温知熠谦逊的向后退了几步,目送着沈如燃离开了。
他拾起桌上的羽毛,若有所思。
这沈大公子看起来不是一个脑子灵光之人,他得再使点手段推波助澜。
回了营帐,沈如燃满面愁容的落座,换来了侍从,打算宽衣睡个好觉。
“公子切莫忧思过度,逝者已逝,生者定会还他们一个公道的。”侍从端来了水盆,拧干净了帕子,帮他轻轻拭着面。
”是啊,不能忧思过度。”沈如燃长叹一口气,目光对上了侍从那双担忧的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
“本公子记得你家族获罪之前也是南方的贵族,来,你帮我列举一下南方大姓,要在京中有关系的。”他忽的提起了兴趣,挥着手示意侍从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慢慢说。
“滁州张家就不提了......亲王要数齐王最大,其次就是陛下的弟弟临江王,然后......”
“齐王?”沈如燃猛然打断他,因为他记得张雨窈未嫁入沈家前好像与祁明郡主不对付。
可他又转念一想,妇人之间能闹出什么大名堂来,更何况祁明郡主不是惹是生非之人,绝不可能是齐王。
临江王的话......
突然,沈如琢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站起了身,他快步走了出去,就连还在细数南方世家的侍从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温统领!”他骤然掀开温知熠的帐帘,只见人还没睡,正在端坐在案几前擦拭着长剑。
“温统领!在下有思绪了!”他几步走上前去,一股脑的说道:“在下记得先皇刚逝世那阵子,举国大乱,各路亲王都想入京捉拿方贼,彼时的临江王也一样。”
“他从封地入京第一站就要经过阳章县,在下记得在下的大伯那时是阳章县令,驳回了他想要入城招兵的请求,以至于他只得灰溜溜的领兵回了封地。”
“莫不是他怀恨在心......而且在下的大伯上个月刚病逝,此前他的身体一直很好的。”
温知熠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发问:“此事已经过去许久,更何况沈县令此举也变相救了临江王的命,何至于此啊......”
“说是这么说,”沈如燃思虑道,确实那年所有举兵进京的皇子们都死了,“可万一是临江王觉得,在下的大伯此举让他错失了皇位呢?”
温知熠沉默了一阵,嗤笑了一声,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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