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就是重阳,秋收祭祀,宫中摆了宴席,栗儿可决定好了太子妃的人选?”江绾一边给赵栗夹着菜,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事......”赵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说是他选,但其实只有选侧妃能轮得到他。
“你父皇可有告诉你要选谁?”江绾又问道,抬眼打量着他的神色。
“这......”赵栗面露为难,虽然诏书早已拟定好了,但他父皇告诫过他,谁也不能说。
江绾见赵栗支支吾吾不肯讲,不由得沉下了脸,看来还是赵弘的算盘打得妙,这才不到一年,赵栗就已经跟他更亲近了。
“栗儿不必太过纠结,看得顺眼就好。”她轻笑一声缓和了一下气氛,继续扮演着慈母。
“是,阿娘说的是。”赵栗连忙点头,可拿起了筷子又顿了顿,“阿娘希望儿子选谁家的小姐呢?”
“无论是谁家的小姐,阿娘只希望,栗儿喜欢就好。”江绾答道,像是真心为赵栗想一样。
“啊对了。”她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冲身后的宫女挥了挥手,只见宫女端来了一座木芙蓉琉璃盆景。
“木芙蓉一日三变,不惧秋霜,栗儿选妃要予以回礼,此花美丽却又坚韧,底盆上的画是扬州颇负盛名的大师封笔之作,送与未来太子妃,再合适不过了。”
赵栗的目光向那盆木芙蓉盆景看去,花瓣粉白红相间,琉璃剔透,绿叶隐在其间,还真有些一日三变的错觉。
“多谢阿娘。”赵栗笑着应声收下,不过越瞧着越觉得有些可惜,可惜这等漂亮又有趣的东西要送给太子妃,而不能留在他自己宫中。
晚膳过后,江绾送走了赵栗,她接过玉枝递来的安胎药一饮而尽,随后端详起了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
若她生下来,这是一个健全的皇子,那么她就要想着怎么废太子怎么改立,让计划变得悠长,但却更为稳妥。
可如果不要他,那就是一场冒险,在赵弘和楚南柯最胶灼、她的势力最强悍的时候赌一盘大的。
玉枝在一旁静静注视着江绾,她知道,上次的堕胎让江绾尝到了甜头,这次她还想利用这个孩子。
“娘娘,早些就寝吧,不然对胎儿不好。”她无奈的上前提醒道。
这一声唤回了江绾的思绪,她点了点头,向玉璧后走去。
宫女们端着水到床头帮她梳洗,一切整理妥当后,却听见了门口的通传声:“陛下驾到。”
江绾认命似的合了合眼帘,今日发生的种种已经令她心力憔悴,实在没心思再与赵弘虚与委蛇了。
她掀起被角,默不作声的躺倒在了床上,背过身去,就像是已经入睡了一样。
“杜贵嫔呢?”赵弘迈步进来,见没人迎接,不由得向身侧垂着头的宫女们问道。
“回陛下,贵嫔已经歇息了。”宫女们纷纷垂下头,细声回道。
赵弘迈向里屋的脚步一顿,他原本还想问问江绾有没有被吓到,可她既然睡着了,那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临走时,他对楼梯口的李公公说道:“让内务司把今日随行杜贵嫔出宫的名单呈上来。”
玉枝掩在玉璧后,听此猛地一惊,赵弘这是要拔掉江绾全部的爪牙,夜鸦还尚在南阳王世子的荫蔽下,她得赶紧派人出宫通知,让他跑的越远越好,以免让赵弘疑心江绾与南阳王世子。
江绾也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猛然坐起身子,向玉枝递去了眼色。
还未等赵弘离开溪云台,玉枝就拔腿追了出去:“陛下,娘娘醒了!”
闻言,赵弘转过身,有些莫名的皱了皱眉。
江绾拖着鞋履,扶着石柱缓步从台阶上向下走着,边走还边语气严厉的训斥道:“你们胆子也太大了,陛下来为何不将我唤醒?”
“绾儿。”赵弘连忙迎了上去,他扶住她的腰身,小心翼翼的托着她上楼。
“你如今身怀有孕,不宜动怒,是朕让他们不要报的。”他轻声劝慰道。
江绾咬着嘴唇,面带委屈的垂下了头,她的视线向楼下瞟着,见到玉枝正适时地挥手让满屋宫人都退下,才长舒了一口气。
赵弘今夜若是无心理睬杜府遇刺的事情,那么她就还有机会将人转移,她可不能与程冶的死扯上关系,不然就是心里有鬼、欲盖弥彰。
“他太嚣张了,若不是杜府有地道,今日臣妾的性命危矣。”江绾轻声抱怨道。
“所以说,还是待在宫中最为安全。”赵弘轻声安抚着,他的视线落在那细嫩滑亮的肩头,不由得转头避开。
“朕命人将奏章......”
可还没等他说完,江绾就环抱住了他,面颊贴在他的胸脯上,眼含羞涩的向他看去。
她的鼻息落在他的颈间,柔软的唇瓣贴上,温湿的舌尖从贝齿中探出头来,或是轻点或是舔舐,总而言之,就像是在他熊熊燃烧的心头撒了一把干柴。
“我知陛下顾忌,可是已经满三月了,而且医士说......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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