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敞亮的高呼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气氛,赵时洲连忙侧头向门口看去,可还不等赵栗一行人进殿,他的脖间就贴上了一把冰凉、尖锐的匕首。
那刀锋好似带着尖刺,害的他全身都紧绷了起来,脑中仿佛被人打了一棍子,根本分不清江绾此举到底是为何。
光束挤开了殿门,江绾适时怒斥道:“拦截燕州逆贼本就是为大昭社稷,哀家也是听闻殿下处境窘迫才派大军支援,更何况哀家的人一到就收降了与殿下交锋数月的燕州军统领,殿下非但不感激,还妄言指责哀家?以下犯上,莫不是觉得这大昭是你们南阳王的地盘?”
“母后!”刀锋晃过赵栗的双眼,他下意识后退一步,瞬间将洛池州教他的一番问责忘了个干净。
气势汹汹前来的众人见此一幕皆是目瞪口呆,他们猜到了江绾会用汴州来哄她的这位‘情夫’,可没想到入眼却是这幅剑拔弩张的景象。
“娘娘断断不可啊!南阳王世子殿下驻守潘林城,拦截燕州军,于皇室有功,岂能说杀就杀?!”
随赵栗一同前来的洛池州借势阻挠,一句话就将杀功臣与赵姓世子的两条大罪扣在了江绾头上。
“哦?”江绾闻声向他看去,随着视线的移动,她手中的匕首也移了位置,与赵时洲的脖颈渐渐拉远。
“那洛大人以为,该如何嘉奖世子呢?”
决定权蓦然抛向洛池州,他看了一眼赵栗,语气恭敬:“臣胆敢擅作主张?定然是要由陛下决断。”
他信心满满,几日前江绾借玉玺拟定了汴州归属,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只要赵栗演一出母慈子孝,斥责赵时洲犯上,就可以轻易地让他功过相抵,废了那道圣旨。
毕竟南阳王对赵时洲在这场纷争中擅自站队的举动十分不满,自江绾与他公开决裂后,南阳王就托人向他递去了橄榄枝,只为废世子。
可惜,半晌过后,赵栗依旧寂静无声。
“陛下?”洛池州抬眼,试探性的问道。
只见他面前的少年战栗着,斑石地板光亮如水洗,他的余光里,那堆叠在锦缎中的女人好似在笑,但她笑什么呢?
扑通一声,赵栗摔坐在了地上,给了他答案。
原来那被刀光剑影磋磨的神经早已不堪一击,面前的哪里是大昭的未来,分明是个断翼的雏鸟,鸡不像鸡,鸟不像鸟。
“唉,”江绾轻叹一口气,将匕首扔给了身后的宫女,“近几年纷争不断,宫中也不安宁,可怜陛下虽平安登基,但到底还是对往日种种惊骇不已...”
金绣丝线随着她的移动沙沙作响,她行至赵栗身前,面色柔和的伸出了手,试图将满脸恐惧的他扶起,可赵栗并未搭上,浅浅挪动着身子,向后撤去。
赵弘还活着的时候时常告诉他,这天底下没有人能比皇家更为尊贵,就算是后妃,也不过是用来制衡各方势力或是绵延子嗣的工具罢了。
但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他似乎再也没有见到过江绾恭顺的样子,如今她居高临下的站位让他打心底不自在,好似被刀剑相向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赵栗撑在地上的双手渐渐收紧,他分不清他的恐惧是来自于以前遇刺的阴影,还是江绾的改变。
她好像不再是一个帮他处理政务、固守江山的长辈,而是一个能轻易将赵氏皇族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执棋人。
“大昭本就姓赵!”忽的,他像是发泄一样怒吼出声,把周围众人都吓了一跳。
“皇表叔无罪!”
闻言,江绾停在空中的手一颤,她的面色沉了下来,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眼中那抹浑然天成的慈爱已经顷刻间消失殆尽了。
她对赵弘的恨意再次涌上心头,不仅是因为他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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