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征兆的收回了目光,而后低头解锁手机,当做没看到余光里的那张湿巾。
在又举了几秒后,那张湿巾才缓缓收了回去,看起来莫名的有些无助和狼狈。
“怜怜,对不起。”
我刚刚抬起手,拍了一张喻春坐在滑梯上一点一点向下滑的照片,编辑着该如何对父母发信息时,耳边传来了她的声音。
闻言,我的手不自觉的顿住。
我重新抬头看她,她的口罩在我今天见到她的瞬间开始,就从来没有摘下来过。
所以我只能看到她的那一双眸,那一双曾经平静的让我心灰意冷的眸。
那一双眸此时像是汹涌的像是卷着波涛与海风,只要我一个失神就会把我卷入海底的深处。
那一双眸却又小心翼翼,像是燃着枯柴的火炉,只能让人伸出手直面他,才能在噼啪作响间勉强感受到一些如同被拥抱的余温。
她见我有些愣神的模样,再次轻声重复道:“怜怜,我错了。”
她的声音无助而愧疚,像是一生高傲的将军第一次对着自己的失败而垂下头颅。
喻青的道歉。
这可能是一个稀有的让人不敢置信的成就,毕竟她基本不会犯错。
即使犯了错,她可能更多的时候也会倔强的仰起颈,宁可把不愿道歉的种种后果和苦楚,在无人可知的角落默默消化。
她很少会对人如此郑重的道歉,而且小心翼翼的带着试探和恐惧,像是害怕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弃她而去一般。
“……是吗。”
我敛了敛眉。
而后,我缓缓回应道:“那还挺好的。”
喻青愣住了,而后,她下意识的开口唤我:“怜……”
“小春不在的话,还是别这么叫了。”
我默默站起来,不顾她微微颤抖的眸和下意识向着我伸出的手,面无表情的看她:“我说了,喻青,我恨你。”
“——而且,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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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海洋球海旁。
因为进了入口前工作人员说要脱鞋,我此刻脚底只穿着一双袜子,海洋球的那股凉意便顺着薄薄的袜子直向脚底钻。
我有些烦躁的划了划伸进海洋球海里的双腿,甚至还抬头握了一个海洋球,之后啪的扔向了角落。
我在这之前不只有一次幻想过,喻青会不会有一天突然把脑子长回来,然后急忙反省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为了想该怎么挽回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彻夜难眠。
我当然也幻想过喻青和我见面,然后痛哭流涕的对我说:“怜怜我错了,怜怜你惩罚我吧 ,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怎么都可以……”
我当时还想着,我到那种时候一定要狠狠的拒绝喻青,然后看着对方泣不成声的自己扇自己巴掌,之后再头也不回的离开她。
当时幻想这一幕的时候,我甚至爽的控制不住笑了出来。
但当这些东西真正发生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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