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前朝她大吼大叫的孙子,脑袋一阵一阵眩晕。
“大郎!你荒唐!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秦老太勉强稳住心神,开口斥责道。
秦子宴死死地盯着秦老太,面上带着几分嘲讽和傲气。
“阿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一个秦秋喜就让你乱了阵脚?日后能给秦家挣到体面,光耀门楣的是我,不是秦秋喜……”
秦老太浑身哆嗦了起来,她快速地举起手,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到秦子宴的脸上。
在秦子宴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秦老太身体直直往后倒。
秦老太醒来时 ,已经一个时辰后。
她睁开眼就看到了端着一碗药汤,站在床头边上鼻头通红,眼睛略有些浮肿的秦子牧。
“二郎,我这是咋了?”秦老太脑袋还有些发懵,只觉得浑身无力。
“阿奶您刚刚晕过去了,我已请村里的郎中来看过,他说是您是气急攻心,要多歇息。”
“这是郎中给抓的药,我都煎好了。我扶您起来喝了吧。”
秦子牧把秦老太从床上扶起来,将手中那碗药汤送到了秦老太的嘴边。
秦老太望着身形削瘦,一脸懂事的秦子牧心如刀割。
她想得最多的是,这些年来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将这个家变成这样的。
想及秦子宴刚才那副阴郁的神情,秦老太就不寒而栗。
她为自己从前对待秦子宴的纵容无度,毫无原则,此刻悔断肠青。
从前周老太不是没有劝过她,大郎是男儿不能太娇纵。
她当时不以为然,反倒是认为周老太在挑拨她和孙子的关系 ,见不得大郎有出息。
秦子宴往日对待姐姐和弟弟的态度,秦老太不是没看到。
但是她自以为是,觉得读书人有几分脾气,没什么大不了。
就是前天秦子宴刚回那晚发生了冲突,秦老太仍旧对他抱有几分希望。
这两天不搭理秦子宴,只是想晾一晾他,并没有真的想要将他怎么样。
直到这时,秦老太突然就醒悟了。
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宝贝大孙儿,就是个傲气十足,目空一切、心如硬石的人。
他看不到家里人的付出,凡事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仅仅因为自己这一次,没有像往日那样站在他那边为他“撑腰”,他就马上无情翻脸。
自己的亲姐姐离家出走,他没有丝毫担忧。
反倒在给自己灌输,秦家要自己以他为重,以他为尊的思想。
心事重重的秦老太,顿觉遍体生寒。
哀莫大于心死。
喝了药汤又睡了一觉的秦老太,不但没有好转反倒精神萎靡起来。
她挣扎着要下床的时候,秦子宴来了。
他紧绷着脸,对秦老太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阿奶,你要是真生我的气,你明说就是了。你真的没有必要拿装病这一招吓唬我。”
望着眼前这个曾经她引以为傲,如今一脸怨气陌生得让她都快认不出来的孙子。
秦老太脸色铁青,深深的失望与无尽的悲凉席卷而来,一股腥甜味瞬间涌上了喉咙。
狂喷出一口鲜血之后,秦老太两眼一翻再次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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