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澈,是母亲食言了,两日之内,一定做好,好吗?”
裴怀澈呆呆看着她,似乎还有些不相信。
清澈的眸中渐渐涌现了水波,一层层蓄成浪花,催红了眼眶。
“好!”他重重点了两下头。
江晚芍瞧着他眼圈红红的样子,又心疼又好笑,总觉得自己在哄一只兔子。
唇角弯了弯,把手中的雕花食盒递给他。
“我从厨房给你挑了几样点心,去和伙伴们分一下吧。”
裴怀澈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一串晶莹的泪珠顿时突破界限,滚落下来。
他赶紧掏出帕子擦了下眼泪,他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决不能在母亲面前落泪。
他接过食盒,转身便跑了。
江晚芍转向江凌,脸色冷淡了些。
“江凌,随我过来。”
在其他少年们听不见的地方,江晚芍问清了来龙去脉。
如她想的一样,有裴渡九千岁的身份摆着,其他同窗少年自然不敢主动招惹裴怀澈。
奈何江凌不甚老实,寻了机会便挑衅几句。
众少年见裴怀澈从不反驳江凌,也从未向裴渡或是司业告状,胆子也就渐渐大了。
“姑母,他们都说,裴怀澈的父亲只是姑父的手下罢了,虽是为姑父而死……”
江凌犹豫着说了下去,“把裴怀澈养在其他庄子里,长大后给他官职做补偿便好,何必收为养子呢?”
“更何况,是在与您的大婚之前收养,所以裴怀澈,大约是个私生子吧……”
江晚芍的脸色顿时冷了,“江凌,你皮痒了?”
“这种道听途说的传言,你竟也相信。”
江凌霎时蔫了,可怜巴巴地道歉。
“姑母,我再也不敢了,您别生气。”
“裴怀澈是我的儿子,与我亲生无异,以后你见他,需得乖乖唤一声表哥。”
“否则,我便告诉你祖父。”
江凌浑身一震,想起祖父怒发冲冠的样子,连连点头。
江晚芍本想问问他相府内的其他情况,见他一副实在伤心难过的样子,便也挥了挥手,放他走了。
这孩子是她看着长起来的,本性不坏,说严厉些好做警示。
穿过曲折的庭廊,便见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笔直的立在那等她。
裴渡眉目冷淡,漆黑如深渊的眸子专注的望着她。
裴怀澈则仍是眼眶红红的,紧紧抱着那食盒,像抱着个宝贝。
江晚芍扬了扬唇,笑的眉眼弯弯。
“怀澈,以后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记得同母亲说,好吗?”
裴怀澈想开口,忽然又想起自己的嗓音一定是哽咽的。
连忙把嘴闭紧,改为重重点了点头。
裴渡淡淡道,“男儿自当多多磨砺,不必如此疼惜。”
江晚芍瞟他一眼,娇嗔道,“怀澈,别听你父亲胡说,受了委屈,有母亲为你撑腰。”
裴怀澈满心欢喜,觉得自己脚步都愈发轻快起来。
忽然注意到父亲扫向他的目光寒冷异常,小心脏又颤了颤。
不能妨碍父亲和母亲相处,他想起这一点,抱着食盒飞奔出去,等着为他们掀马车车帘了。
江晚芍环顾一下四周,奇怪道,“怎么不见祭酒大人?”
裴渡淡淡牵了下唇角,“或许是想起某些要事。”
芍儿去为怀澈解围之时,那位“声名显赫”的祭酒大人,不顾仆从的视线,掀袍跪倒在地。
一连串的头磕下去,磕到鲜血淋漓。
见他仍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两眼一翻假装晕死过去,被仆从慌乱地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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