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这个嘴上说着守礼的人一点也不觉得。
“夫君,让我下去。”
她在裴渡耳边轻声道。
裴渡却只瞧着面前的儿子,不为所动。
“去演武场候着,我将你母亲送回房中后,便去检验你今日所学。”
“是!”裴怀澈扬了扬小脸,脚步却没动。
“母亲,您可是身子不适?”
江晚芍在袖子的遮掩下,重重戳了下男人的胸膛。
男人恍若未觉,抱着她的有力手臂纹丝未动。
她只好维持着面上的微笑,“只是有些累了,怀澈不必担心。”
裴怀澈乖乖点了点头。
可下一瞬,他的小脸又涌上几分心疼。
“母亲,您的嘴唇怎么了?”
注意到他的视线,江晚芍才后知后觉想起。
自己的唇或许是已经被裴渡吻的红肿。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被蚊虫叮到了。”
她抬手掩了掩唇,瞧着裴怀澈又急又担心的模样,心软成一片。
这样乖巧可爱的孩子,她从前到底是怎样忍住,没有每天抱在怀里摸摸头的?
“怀澈乖,先去演武场练习吧。”
天寒地冻的冬日,竟也有蚊虫吗?
不识好歹的蚊虫,竟敢叮咬母亲,他今夜定要去母亲房中燃香驱虫。
裴怀澈收回若有所思的视线,用力点了点头,迈着小短腿飞快消失在转角处。
…………
演武场。
裴怀澈将今日所学招式尽数使出,收剑立定。
垂下目光,有几分忐忑地等待着父亲的评价。
“招式虽猛,灵动不足。”
裴渡眉目冷沉,几步上前,握着他的手腕亲自指点不足。
“倘若背后遭袭,便要以此应对。”
父亲仅仅指点了一遍,裴怀澈便觉得今日困扰他多时的那个招式,此刻在脑海中骤然明晰。
双眸一亮,他忍不住惊喜。
“多谢父亲指点,孩儿明白。”
他年纪虽小,却因天赋奇佳,已被当朝大将军收为关门弟子。
尽管如此,他知道父亲的身手与大将军相比,其实更胜一筹。
父亲对于他,便是仰望难及的巍峨高山。
他日日勤学苦练,很大一部分是不愿让父亲母亲失望。
不愿让他们认为,将他当做亲生之子抚养是错误的决定。
“习武不可冒进,尽力而为即可。”
裴渡面色柔和了些,眼中展露欣赏之色。
“今日到此为止,去用晚膳吧。”
裴怀澈点点头,恭敬行礼后迈步离去。
裴渡收回视线,沿着景色甚美的小径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芍儿便不愿意见到怀澈,更不愿见他。
于是三人便各自在院中用膳,各自冷清。
裴怀澈只是个几岁的孩童,却从未向他吐露过一句怨言。
只有眸中藏不住的渴望告诉他,他也想如其他同龄伙伴那般,有疼爱他的父母。
至少,是能在同一桌边用膳的一家人。
可他却无法为怀澈做到,因为那也是他求而不得的。
前方的院落中忽然传来几句喧哗。
裴渡抬眸望向自己的院落,剑眉微拧。
“大人。”
影卫忽然现身,俯身跪地。
“擅闯您院中的人,杀无赦,可现在是要王妃带人闯的,是否还要……”
裴渡眉心微微一跳,嗓音森冷。
“滚。”
芍儿是他裴渡的妻子,怎么有人敢将她和那些规矩联系起来。
自己身边的影卫,是不是该换换了。
“是。”
影卫忽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擦着冷汗默默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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